陈永生(庆元)
我的家乡五大堡大洪村,四面环山,生态优美,空气清新,民风纯朴、自然。弯曲的小溪,宛如一条飘带在静谧的小山村中穿过,给人无限的遐想、憧憬。
我常常回村看看。我对屋后的那片栗子林情有独钟,特别是它开花的季节,一定要回村去欣赏;栗子成熟的时候,一定要去收获。
栗子是落叶乔木,就像沉稳的老者,在百花凋谢后,大约小满时分,慢慢腾腾才抽芽、长叶、开花。花儿一旦绽放,一团团、一簇簇,黄澄澄、金灿灿,把叶子挤得看不见了,很有个性,很有特色。
“父穿蓑衣,子穿皮袍;父亲开口,儿子上朝。”这是我家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一个谜语(谜面),谜底便是栗子。
经过几个月的孕育,吸收天地精华,金秋时节,栗子终于成熟了。
栗子有早熟栗子、中熟栗子和晚熟栗子之分,有板栗和锥栗之别。我家的栗子是晚熟的那一种,不是板栗,而是锥栗。
一般农家,为了方便捡栗子,在栗子成熟前基本上都会去清理地面,把杂草铲除、小树伐倒挪开,以及把枯枝败叶搬离,叫清场。收获锥栗,不叫采摘栗子,而叫捡栗子,或者叫打栗子,家乡的人这样叫自然是有讲究的。
球形的锥栗,乒乓球般大小,呈草绿色转黄色,像小刺猬,像老鸡头,遍体芒刺,很扎手,有些可怕,自然不可能用手去采、去摘的。颗粒饱满的栗子,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成熟了就自然坠落地上,便可以捡栗子了。满树的栗子成熟期参差不齐,夜夜有掉落,天天要去捡,持续十天半月才能完工。
捡栗子,最好是穿着厚重的鞋子,戴着手套,还得小心翼翼,否则手套也会被扎透呢。一手提篓,一手拾捡。捡栗子可有意思啦:弯腰、寻找、捡起,不仅有收获的喜悦,更是一种劳动的体验。一般来说,先捡已经脱落的果实,再用铁钳或止血钳捡果苞没有脱落的那些栗子。有的直接用脚踩一下,果实就掉出来了;有的需要带回家晾几天才会开口掉落。
打栗子是一种速成法,戴着斗笠,爬上树枝,拿着竹竿,用力摇晃后,再举起竹竿猛敲狠打,哗啦啦落得一地。我家的栗子不多,加上兄弟姐妹都在外地谋生,年年都采取这种方法收获栗子。但凡有时间、有人手的农家是不会使用的。因为这种方法对栗树伤害大,成熟与半成熟的栗子一起打落,栗子的质量也受到影响。拿回家的,还是栗篷,需要慢慢处理。现在有脱粒机器,才方便一些。
栗子可生吃,亦可熟食。但无论怎样吃,都必须晾几天,便于去皮。因为除去栗篷后,油光发亮的栗子,有两层皮包裹着,外层坚硬而表面光滑,内层靠近肉质一向也是光滑的,两层之间毛茸茸,不晾几天难以剥出食用。只有等到肉质缩水后,才能清晰分离。
香甜味美的粉糯栗子,自古就作为珍贵的果品,是干果之中的佼佼者,中医认为栗有补肾健脾、强身壮骨、益胃平肝等功效。因此栗子又有“肾之果”的美誉。可以蒸、煮、炒、烤,等等;可以加入其他的食物,营养丰富,味道鲜美。
把栗子放在竹篮里,挂在通风的地方吹几天,就成了“风栗子”。风栗子肉微有皱纹,微软,吃起来更为细腻有韧性,不像吃生栗子会弄得满嘴都是碎粒,而且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