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被创造出来做什么?就是为了摆脱蒙昧、粗野和荒蛮。这种荒昧和野蛮本身源于自然,人类想变得优雅体面,从粗犷的自然而走向文明的社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这时问题也就来了,人类摆脱原始的自然状态之后,真的就算步入了“文明优雅有序和谐”的时代?
经济飞速发展,科技高度发达,物质极大丰富。在很大程度上,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便利,越来越快捷。可是,这也基本上是限于生活方式的改变,如果要问一句,我们真的就比古代人活得更快乐更幸福?恐怕很少有人能不假思索地就给出回答吧。
很多人在物质财富增长、生活方式改善了之后,仍然感到不快乐不幸福,甚至那种对于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还远不如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面对都市的喧嚣、工作的繁忙、人潮的拥挤,我们有时会萌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悖论有时候像是一种讽刺。人类原本是想逃开自然,从蒙昧和荒蛮中解脱出来的,可事情并没有依照人们想象的轨迹那样去发展,反而出现了有趣的倒转。过度开采和浪费资源,难道不是一种野蛮?恣意污染和破坏环境,难道不是一种昏昧?追名逐利,明争暗斗,道德防线一再被击溃,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疏离,怎会不让脆弱的心灵受到戕害?
人类正在拿绳索束缚自己。多么不堪的真相,我们走出自然,就是为了要走进藩篱和牢笼?显然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们创造出的宏伟建筑,并不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家园在被遗忘冷落的自然,它一直在远处深情地观望着,呼唤着。是的,返璞才能归真。工业越发达,城市越先进,财富越增多,人们越发渴望回归自然。自然是人类的根,人类从自然中来,应该也要回归到自然中去。
谁不需索温暖阳光,谁不希求洁净空气,谁不欣赏鸟语花香,谁不渴望风轻云淡。回到自然,你才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不管我们长多么大,有多么老,自然永远都是母亲,投奔她的怀抱,我们永远有资格做孩子。
遂昌 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