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9版:少微山随笔

说好不忘记

  欢欢(市区)

  一

  2019年的一个凌晨四点,我因梦惊醒,一线泪水已划过耳际。

  外婆坐在那里,神情似乎并不高兴,旁边的人在帮她收拾行李。不经意之间,她已经走到我的身边,笑微微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外婆。她的双手捧着我的脸,我也弯曲了身体,想用脸去贴一贴她的脸。刚刚凑过去的时候,外婆突然亲了我的脸庞,两个人的眼眶都是湿润的,安静的房间被她一句轻声细语打破:“别忘了我,你别忘了我。”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外婆那几年已经记不清很多人了,“别忘了我”其实就是我内心深处的呐喊。母亲忙,我童年的母爱更多是源自外婆,曾一度认为外婆只属于我,如果外婆忘了我,我会找一个地方抱膝痛哭。

  是不是不记得失去了就仍然拥有?

  外婆去世已经好几年了,我已经忘了是哪一年,记得是秋天,其实我也想忘了是秋天。

  外婆,我没有忘记您,也不记得失去了您。

  二

  在我们的生命和人生中,一些人注定很重要,一些人注定在我们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我怀念我的外婆,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自打我能记事的年纪,我就和外婆住在一起。

  父母很忙,早出晚归,我的童年就交给了外婆照看。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出门在家,两个人就几乎黏在了一起,十来岁之前,都是和她睡在一起。睡前的讲故事、夏日的夜晚为我扇扇子哄睡,至今我还能把那些睡前故事娓娓道来。上了小学后,在外婆床边安置了一张小床给我,一直到高中毕业,家里换了大一点的房子。

  吃惯了外婆做的一手好饭菜,在软软烂烂的红烧肉里长大。打小我就常常在边上看着她做饭,她也一边做一边给我教学,以至于我现在煮面也不爱带汤。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应是她怕我饿着,才不愿加汤。

  这些回忆的片段就像一本成语故事,每翻一页就是一个回忆,参与了我的前半生,也必将影响我的下半生。

  三

  然而,一切都变成了过往,一切都成为了云烟。已经一去不复返,已经在这个世界里被轻轻带走。外婆的手,不能再握,对她的想念却还在延续。

  “这是我小时候外婆教我的”、“这道菜我外婆以前也会做给我吃”、“外婆总是喜欢吃甜食”,这些话总是在不经意间与人说起。我也仍然习惯吃着她爱做的那几道菜,我也记着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像她一样。

  外婆的离开已有几载,那是第一次让我体会到与至亲之人的分别。也体会了,纵有千般遗憾,也再无法挽回。明白了一定要好好对待亲人,少留遗憾。照顾好家庭,给予家人的温暖是那么可贵。

  外婆,我很想你,我会把自己照顾好,会好好珍惜家人,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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