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莉(云和)
绿草茂盛,黄莺飞舞,走在春意盎然的江边,低头随意看了看手机,页面上跳出来“六年前的今天”,然后就看到了你的点赞和留言。看到熟悉的名字,恍惚中,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扎着长长的辫子,穿着一袭白裙,笑吟吟地向我走来……
表姐出生于美丽的瓯江湖畔,船儿经过一汪湛蓝湛蓝的湖水,停靠在岸边,再走上一段山路就到了表姐的家。表姐是大女儿,下面有四个弟弟,哥哥早就娶妻另过。爸爸妈妈每天在田里忙绿,几个弟弟都跟在她的身后长大。为了照顾家里,她小学毕业就在村里的小学代课,每天天不亮起床做好家务,就去学校教书。表姐很珍惜这个机会,白天认真教学,虚心向老教师请教,晚上认真备课,看书,提升自己的专业知识。她的努力得到了肯定,一次又一次外出学习,专业知识也一天比一天强。她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及时在课堂上和孩子们互动,自如地驾驭着课堂,引领着孩子们新的思维。她的声音婉转悠扬,清澈动听,孩子们特别喜欢。从代课老师到正式编制,再从乡村小学到镇小,一步一个脚印,不知迎来过多少日光月色,送走了多少黎明夜晚。凭借着一腔热血,用洁白的粉笔在三尺讲台上挥洒着她的青春。多年后,听父母说起这段往事,还禁不住夸奖表姐当年的韧劲。
表姐小时候家里穷,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她那么努力,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丈夫体贴,女儿乖巧,而且在表姐的影响下,女儿也成了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继而又有了一位当人民教师的女婿。后来表姐工作不忙了,经常和大表姐一起去跳跳舞,唱唱歌,休息日带带外孙,或者和大表姐出去旅游,一张张笑容灿烂的合影,各具神态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幸福的画面。无意中闯入表姐的空间,才知道表姐的歌声是那么美,那么的甜。我听了一遍又一遍。知道我也喜欢唱越剧,她很热心地帮我录制,而第一次录制的我很是紧张,她和大表姐在旁边鼓励我,可我就是没有表姐那个神韵,表姐的美妙歌声多年后时常响在耳边。
如果那一天那辆车子慢上一秒,也许今天的表姐生活得更加精彩。可是那辆车怎么那么快啊?那天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泪眼模糊中搭上去丽水的车子,一边为你祈祷,一边匆匆忙忙赶往医院。可是我看不到你,只能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窗口往里看,我错过了今天的探视。前一天你和大表姐一起开开心心地去学校拿第二天出差的资料,一转眼,一个当场就去世,你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不久后就传来你去世的消息,而我最终没有见上你最后一面,这成为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泪就禁不住流下来。你还年轻,才50出头呀。再一次翻出表姐的照片,心中不免有太多的遗憾和忧伤!看着表姐的一颦一笑,心中的哀思,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心门,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表姐熟悉的身影,灿烂的笑容。她就在我的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悠悠哀思,悲情渺渺。愿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