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副刊瓯江派

过端午

周新红(龙泉)

  又是一年端午节,在我的家乡龙泉,划龙舟、包粽子、吃卷饼是节日特有的符号和象征,有文化的特殊传承与创新。

  龙舟,俗称“华船”,相传龙泉的划龙舟活动始于南宋,至少已有800多年的历史。划龙舟为纪念爱国诗人屈原,在老百姓心目中,它还含有驱逐“瘟神”,求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寓意。对于龙泉百姓来说,端午节划龙舟比赛可是一年一度最富激情的赛事了。即使遇上漫天飘洒、连绵不绝的梅雨,龙舟依然会在江上欢快畅游,游人依然如织,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在我的老家,端午包粽子是节日必不可少的仪式。

  记得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约五月初,母亲就张罗开来了。早早地,母亲会到市场买来上好的箬叶,洗净了,晾干备着,糯米呢,则需要浸泡一晚上。

  在我们家小院,哪一户人家包粽子,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因此,每年包粽子,都没有我和小妹什么事儿,我俩顶多把包好的粽子按大小分个类,每5个一组,在箬绳上编出五花八门的麻花辫,再把其中大小相近的两组打结归并。最后,把大大小小的粽子一齐放进大锅里煮。粽子的香气在小院弥漫开来,温暖了整个童年。

  龙泉粽子按馅的不同种类可分为肉粽、豆沙粽、枣泥粽、灰碱粽等等。灰碱粽是我的最爱,傍晚放学回家,就着白糖可以吃下两个大的,就是隔夜冷了也不怕,厚实晶亮的粽子遇见白糖,满足了味蕾对食物最美好的诉求。

  端午节的卷饼是存留在记忆中最美味最香甜的食物了。

  大约四月底五月初,街上就有人开始支起饼摊吆喝着卖薄饼了。饼摊一字排开,蔚为壮观,炭火炉上支起一个大大的平底锅,锅里两边各放几块肥猪肉,抹一抹肉,锅底起了一层油,手上的一个面团往锅上一贴一转,只几秒钟,起皮了,掀起来,就是一张完美的薄饼。薄饼论斤卖,我们家兄弟姐妹多,一般要买回两三斤才够吃,母亲看我们喜欢吃,有时候是初四吃了一顿,初五还要再来一顿。

  记得刚来丽水那一年,同事张老师邀约去她家过端午,也是吃卷饼,可是卷饼馅儿却不甚相同,油炸的小粉干唱了主角,这油晶闪亮的炸粉干虽然也是香气扑鼻,诱人得很,但总觉得和我童年的味道相去甚远。

  时至今日,我们家包卷饼所用的馅儿依然还是那几样传统的菜肴:精肉丝、四季豆、绿豆芽、豆腐干、墨鱼干、茭白、香菇、木耳,这在今天看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几道菜,却是存留在记忆中最美味最香甜的食物啊!

  老家过端午的习俗还有插艾叶、吃田螺、挂香包、喝雄黄酒等等,现如今,很多的乡风民俗都慢慢淡化了改变了远去了。在孩童无忧无虑的时光里,端午节有如五色丝线般绚烂多彩,带着阳光,带着风声雨声,带着水响,带着欢声笑语,带着父母手指翻飞间的温热与温存,带着外公外婆蒲扇轻摇下悠远的传说,带着鸟鸣蝉唱和乡土的味道,让人销魂动魄,流连忘返,那么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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