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0版:全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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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中的绿洲

  他他(市直)

  洪忠都刑满释放回家,走在冬天的阳光下,周围的人群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夏装,像一只野狗一样在大街上孤独地走着。为了逃避,他的家人已经搬走,他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那个叫恭洙的女孩命运更惨,她是一个重度脑瘫患者,哥哥嫂子以她的名字申请了住房,却把她一个人扔在破旧的老屋子里,任凭她一人四肢萎缩、面目狰狞地蜷缩在阴暗的墙角。

  他们就像被抛弃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的垃圾,令人唯恐避之不及。这样的两个人相遇,除了爱还能有什么?可怕的是,爱情的缘起,却是他对她一次不成功的强暴。而她却从此陷入思念,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身体有想法的人。

  韩国导演李沧东的《绿洲》,也许是世界上最不美丽的一个部爱情电影。然而,故事结束之后,那些丑陋的画面却始终深深嵌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

  他们也曾经心存幻想,希望从各自的家庭中得到一丝温情。

  他第三次坐牢,是顶替醉驾撞人致死的哥哥;从监狱回来,他花光所有的钱给母亲买了件便宜的衣服。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家人的白眼和冷漠。

  哥哥和嫂子搬走后,她拿起破碎的镜子,在阳光碎片中幻想出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

  “绿洲”是挂在恭洙那间黑屋墙上的一幅画,画上有一个印度女人、一个小孩、还有一只骆驼,在音乐中翩翩起舞。但是,屋子外一棵大树档住了窗户的光线,让“绿洲”显得阴森恐怖,风起来的时候,画在墙上不安地晃动,让恭洙心生恐惧。

  在这个人心像荒漠的世界,爱就是他们生活中唯一的绿洲。可惜这片小小的绿洲,一样要被阴影笼罩。

  他们像情侣一样地交往,逛街、吃饭、聊天,他帮她做家务、唱歌给她听。他们知道自己很烂,无法求得别人的认同,只能相互之间给点温暖和尊严,他称她为“公主”,她则叫他“将军”。他们只希望世界留一丝缝隙,让他们能够安静地生活。

  然而,在荒漠中成长的植物,注定是坚硬和多刺的。相互之间的拥抱,不但刺伤自己,也让周边人不爽。当他们克服身体的困难做爱的时候,被她哥哥嫂子发现,他以强奸的罪名再次入狱。

  在牧师为他祈祷的时候,他奋力逃出,跑到恭洙楼下,砍去那些挡住绿洲的树枝。

  影片结束时,是洪忠都在狱中来信的旁白,没有树枝遮挡,小屋变得干净亮堂,恭洙在擦着地板,阳光在室内翩翩起舞,就像美丽的蝴蝶。

  这个寓言式的结局,让我们绝望中带点温暖和希望。如果,命运注定是悲剧的,那么也许可以幻想,还有一片小小的绿洲是属于你的,它就在一片荒芜的世界深处,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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