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巷扉(市直)
自我认识施老师开始,他就从来没和我提及过诗歌,更不用说,直承自己一直在写诗,写过什么诗。为此,有时在他面前肆无忌惮说话的时候,难免会言辞刻薄地打趣诗人。也从来没遇到过他有反驳,都只是笑笑。有时候,甚至还附和我几句。
为此,尽管偶尔也有人说到他在写诗,我却从未意识到和从未信以为真地认为过,他这么一个每天有那么多实实在在会议公务的人,半辈子都在写“有事说事、摒弃感慨”的新闻稿件,怎么可能会去写诗嘛。
直到看了那本待刊印的手稿,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把这本诗集和他放在一起来打量的时候,我就会在脑子里冒出一个画面:一个人走在规矩而单一的路上,总有那么些时候,路边就会有朵小花。或许这些小花真没什么用,也未必多惊艳,但往往能着实让人开心一下。
所以,如果说写诗是情思而动,那么,读完这本诗集,我第一个感触就是,所谓情思而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就是生活,只是日子,简单又平凡,不过那声当啷响,确实也很有几分动听动心。
即便这本诗集面世,作为他的同事和晚辈,我依然抛却不了一个观念:这本诗集,其实是他写给自己的礼物。或许是写给过去的自己,告诉自己需要知道;或许是写给以后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忘记。
也有身边同事解读说,做事和写诗原本就不矛盾,因为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无碍白云飞。
有些人,匆匆离去。
有些事,姗姗来迟。
在有些人看来,这些当时只是寻常。还有些人会觉得,此情可待成追忆。我本以为施老师是前一种人,现在看来,可能有时候又是后一种人。
在这本诗集里,有些事物和镜像出现得比较多,比如说古道与苍茫,比如说春风与花朵,比如说告别与凋落。我虽不太了解诗歌,但也比较了解这些情绪。因为有时候,我也会有。不过,在这些更为大众化的情感背后,我觉得自己还读出了希望。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拥有的希望,而是那种看过了许多人,见过了许多事,走过了很长的山水后,依然还坚信的希望。
翻完这本集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也在走一条路,走着走着,杂草丛生,古道荒凉。走着走着,杨柳依依,桃花烂漫。走着走着,月落西山,夜幕深沉。走着走着,一室心灯,大放光明。
所以,我大概的感触就是,这本诗集,大致应该有两条脉络。
一条脉络是世事如此,你想如何,你能如何,你该如何?
另一条脉络则是,见过了世事,不仅仅是感慨一句果然如此。而是让人恍悟,原来如此,并且始终坚信,还能如此。
在这本诗集中,我也读到了诸多忧愁。为月忧云,为人忧别离;为百花忧风雨,为赓续忧薪火;为繁盛忧凋落,为豪情忧寂寞,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我的理解就是,生而为人,走这一路,有时候会觉得没意思,但有意义。有时候会觉得没意义,但有意思。但是不管如何,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踏踏实实地赶路,家乡总在眼中。不过,眼界一大,家乡就小;年岁一大,故乡就瘦。
在我看来这本诗集,能读出的好,归纳起来可以说是:人情薄意轻雕琢,点到即止是佳处。
希望这本诗集的面世,能多集聚一些共鸣之人,遥相呼应地唱和在绿水青山间,一肩挂着春光融融,一肩傍着杨柳依依。
那才是一切美好都与你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