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副刊瓯江派

老伴儿

  张先林(遂昌)

  “少年夫妻,老来伴。”越到老年,我越觉得老伴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半。我们相濡以沫50年,走进金婚殿堂,有许多往事值得回味,值得诉说。

  老伴与我一样,也是在穷家庭出身的。她早年丧母,生活的担子过早地放在她的肩上。她的学习在班里名列前茅,然而初中没毕业她退学了,开始给家人做饭,打理家里事务。也就是在这时候,她闯进了我的心里。没有花前月下的“人约黄昏后”,更没有柔情似水的“月上柳梢头”,只有两颗善良的心为各自困难的家庭而跳动。在一起她谈的最多的是如何照顾好她的父亲和弟弟,我说的最多是如何使两家走出困境。第一次见面,我按照母亲的再三嘱咐,把两双尼龙袜和一张五元钱的红包塞到她手里,她看着我,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给我——算是交换了订亲礼物。这时,她羞红了脸,低下头,我也始终没说话,可一条红线紧紧地把我和她拴在一起。这中间,鸿雁传书,互诉衷情。遇到假期回家探亲时,她总要走上几里路到丰树湾小村来接我,两人相见,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两情益笃。我爱她勤劳、朴实,懂孝道,识大礼,且德貌双全。她喜欢我热心肠,有点才气。

  1970年10月1日,我们在松阳县靖居区领取了爱的凭证。当晚在靖居煤矿单身宿舍里,度过了我们的新婚之夜。她勤快、能干,1978年招工在商业部门当了营业员,在单位积极工作。在家里,做饭、缝补样样会做,每天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老伴非常节约,钱舍不得花,上街买菜买东西,都买打折的买便宜的,家里水、电、煤气老嫌比别人用得多,说不知道节约。平时做的饭不够了她先让给别人,有了剩菜剩饭都是她吃。繁杂无序的家务,是她一手承担。远亲近邻,稀客贵宾,一切人情来往,家里家外,扶老携幼,一切打算料理,都是她一手筹划应付。那时我已是农行营业所主任,工作繁忙,她便把更多的时间让给我搞好工作,解除了我的一切后顾之忧。

  几次在生病住院期间,更显示出她的温存和关爱。每天早上,为我洗脸,送来早餐;中午做好午餐,及时送到病房;晚饭后,为我擦拭身体,夜里坐在床边陪伴我。一次在我因车祸受伤骨折,住院四个余月,在大小便都在床上,老伴一直无怨无悔地守护在我身边。从新婚燕尔要修炼到“老伴”,这里得有多少包容、承担、信任、欣赏和忠诚……当两人开始互称“老伴”,夫妻之间才真正进入佳境。你不讨厌他的“地中海”、啤酒肚,她只关心你的“三高”,不再在意你的“三围”。许多曾经十分敏感的话题,而今却不时成为双方互相逗趣的笑料。

  转眼50年过去,其间,从“自由恋爱”结为伴侣,到生儿育女,把一女一男抚养成人,让我毫无牵挂地工作。老伴还常常劝我在外干事一定要为老百姓办事,常常为我的丁点进步而高兴。现在,我们已经子孙满堂。

  几十年时光已经把我和她的灵魂融合到了一起,孩儿大了,退休后,我陪她上天安门城楼看升国旗,登八达岭长城当好汉,赴海南游天涯海角,到台湾观沧海……我想在身体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多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生的老伴儿,我和你恩恩爱爱亲亲热热和和美美,从银婚走向金婚、钻石婚……走完充满浓情厚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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