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市档案与电子文件登记备份中心副主任
抗战时期,丽水作为浙江抗战的大后方,不仅肩负着支援全省、全国抗战的重任,还承受了日军无休止地狂轰滥炸和惨绝人寰的细菌战毒害。
刊印于日本昭和十三年六月八日(1938年6月8日)的大阪每日新闻社的《写真特报》上的一张轰炸丽水的老照片,是首次发现与丽水大轰炸有关的影像资料,是研究丽水抗战历史的重要史料,也是见证日寇暴行的铁证。
此画报长45厘米,宽30厘米,右侧配有数十字的日文图片说明。文字标题为《我军丽水飞行场猛爆》,大意为:日军荒鹫部队对中国中南部各方面的军事设施进行攻击,中国军事设施猛烈爆炸。26日,对浙江丽水飞机场进行空袭,新建设的大燃料库发生猛烈爆炸,火焰冲天。
画报上的这张照片为航拍照片,由当时执行轰炸丽水任务的飞机在丽水上空拍摄。通过民国24年(1935)《丽水县城乡附近地形图》的照片,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丽水城内的公路、城墙、操场、田地等标志性建筑,三条不同走向的公路分别是通往云和的丽云路,通往缙云的丽缙路,通往青田的丽青路,公路两侧种植的行道树也清晰可见,丽水城四周的城墙也基本能分辨,城中几座学校的操场更是明显。同时,照片中可见在丽阳门、凤凰山、燧昌火柴公司、泗洲楼、仓前、府前等区域的上空,被日机炸弹轰炸后产生的浓浓的烟雾所包围,浓烟遮天蔽日,这些地方大多是人口密集区和商业中心,由此可知轰炸损失的巨大。
因为画报的文字说明中,没有具体说明拍摄的年份和月份,但根据画报上的文字线索和新闻画报对时限性的要求,刊登的新闻照片应在最近一两个月内拍摄,而文字说明中提到拍摄于26日。那么,具体是哪个月的26日呢?
笔者经过查阅大量抗战史料,在民国《申报》中,找到了相关线索。据民国27年(1938)5月28日《申报》报道:(金华二十七日电) 丽水今晨上午1时电话,敌机3架,26日上午9时,窜丽水投弹44枚,毁屋百余间,8枚落荒地……
这则是5月26日大轰炸发生两天后的新闻,可靠性、真实性较强,新闻中明确提及的汽车站就位于丽阳门旁,与照片中发生爆炸的地点相符合。
另据2008年莲都区史志办《日军在莲都(丽水)实施大轰炸的专题调研报告》记载:1938年5月26日,日机5架,窜入县城水南和丽阳门投弹5枚,烧毁民房数十间。水南汽车站场、办公楼、水运码头、盐政仓库和印刷厂等几座工厂遭炸,死50多人,伤近100人。
由此可以确定,此次轰炸的日期为1938年5月26日上午9时至10时左右。
这张照片只是日军在丽水暴行的记录之一。其实,日军飞机对丽水的轰炸,其时间之长、次数之多,造成损失之严重,堪称“浙江之最”。据不完全统计,日军侵犯丽水县(现莲都区)期间,日机轰炸365次,投下炸弹1796枚(占全省17488次的31.5%)。全县工厂、学校、机关、居民、庙宇等被炸烧毁的房屋12237间,加上日军入侵烧毁,共25475间。炸死烧死1042人。从大水门城门头至仓前街口,从大猷街天主堂至应星桥,从卢镗街天后宫至西园庙弄口,所有房子全被炸毁。大水门城门至刘祠堂脚,刘祠堂背街南西直至吴家弄,以上地段的房屋是炸毁了建,建了又遭炸,百姓财力损失之巨大,难以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