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0版:生活阅读

振翅大鹏——浅谈李白

  从前我对李白的印象,是那个桀骜不驯、游走四方的仙侠,但文学界赋予他浪漫主义诗人的称号,他既继承了屈原的诗风又不同于此,纵横万变、奔腾浩荡、壮美明丽……正如同他走遍祖国的山川河海,所有的名山皓水因他的笔墨挥洒,顿然增辉。

  他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诗篇万卷,而更是一种对事物的想象和看法,有如“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分出了青色的云气,划开了一片绿竹。一个挂字,让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甘于垂落碧绿的山峰上,用字洗练,荟萃成英。

  更不能想象的是,这只是李白二十岁那年的寻隐不遇之作。我们仿佛能看见年轻的李白依靠在古松树下,他的愁思随同不能叩扉的门,悠悠地飘向远方。

  李白极度追求人生的精神自由,余光中先生诗曰:“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半个盛唐,说的毫不过分。我甚至能想象当时默默无闻的杜甫见到已然名满天下的李白时的心情,无所希冀,但求同游。

  李白也很想要丰功伟业,不得不求之于王侯。他的求仙问道十分纯粹,建功立业的政治心同样纯粹得透彻。他受到唐玄宗邀京时写过一首南陵别儿童入京,其中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为世人所传诵。此情此景有多喜悦,被赐金放还时就有多失落。“长安如梦里,何日是归期?”他寄情山水时,仍思念长安,想回到能施展抱负的地方,“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无奈此言不可道,唯有依依惜。

  但是这不能泯灭他“誓欲清幽燕”,“不惜微捐躯”的家国决心。“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沉舟梦日边。”这个在诗中幻想着自己也能和吕尚伊尹那样弼佐君王的大丈夫,只愿为宰相的渴望,落得妻子担忧不已。李白政治头脑单一,在政治问题上缺少判断力,投奔李磷后,新皇继位,叛逆诛杀,李白因此获罪,流放夜郎。

  不得不提一首小学时就要背的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那时只是单纯地以为,诗人游山玩水,到白帝城下返回江陵时,欣赏一路风光旖旎,随即有感而发。现在看来,那是五十八岁的李白被遇赦返乡时的激动、兴奋之情啊!

  不系之舟已然康庄历尽艰险,轻舟从此寄,万重山悦看!

  李白的出生不详,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亦如仙人浮世短载,惹触情肠。“可怜荒垄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白居易的这首李白墓,写得太好太好。

  范传正说李白:“脱徙轩冕,释羁缰锁,因肆性情,大放宇宙间。”性情使然,发兴无端,文章才会陡起陡落,他开拓出一个自己的时代,在诗歌中遨游,不落世俗手法的窠臼,使得清代史者评论时都只能连声赞叹妙,妙,妙!

  然而李白仅仅是让人歆羡的大文豪吗?我很赞同这样一种说法,李白所展现的是个体生命的激扬和亢奋,却表现出磅礴的势气和生命力,代表着大唐盛世的繁荣和文人进取的积极之心,正宛如他的诗歌——豪放飘逸!

  莲都 陈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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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6 2 2 处州晚报 content_220188.html 1 3 振翅大鹏——浅谈李白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