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唐代诗人贺知章的一首《回乡偶书》,少年离家,耄耋而归,乡人不识,而自己怕也早已视他乡为故乡,面对此情此景,任谁都会勾起一番愁绪。如今,离开故乡数十载,再次站在老村口,遥望那一条条蜿蜒的山路,过去的一切如同影片一样在眼前闪现……
静谧的夜晚,蝉儿趴在树枝高声歌唱,月亮轻轻地倚着枝头倾听。古诗云“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身在庆元青竹村,在大山环绕中,没有纸鸢,却有一颗颗闪亮的“小星星”,在夜晚等着和孩子们戏耍。
一入夜,和哥哥姐姐们刚刚吃完饭,就手捧小玻璃瓶,成群结队地来到山脚下。退去了白天的暑热,郁郁葱葱的大山送来丝丝清凉,林中的树木也散发出好闻的气味,现在回想起来,那气味大概就是自然的味道。等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萤火虫才如同大咖明星一般姗姗来迟,一只、两只、三只……可是不消一会儿,整个林间都布满了闪亮的“星星”,穿梭其中。那时,我们捕捉萤火虫从来不用什么现代化的工具,只需一个塑料袋和一根竹竿,将塑料袋套在竹竿上,一个简单的捕捉工具便制成了。或许是因为小孩儿和萤火虫都是大山的孩子,这些林中飞翔的精灵似乎并不怕人,甚至当捕捉袋来到跟前,它们会自愿进入其中,而当我们将这些闪亮的精灵转移到玻璃瓶时,它们也会很配合。把这些闪亮的玻璃瓶摆在床头,晚上睡觉就是一场好梦。
“旁边”后山捡“火石”
梦里悠悠青竹村,漫山杏花雨纷纷。记忆深处的童年时光,青竹村总是那么美,那么自然,宛若千变万化的少女,朦胧,亲切,富有情趣和诗情画意。可惜孩子的世界,除了玩耍很少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那时候经济条件虽不是太宽裕,物质生活也不丰富,甚至连电视都没有普及,但是却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生活优哉游哉,好不安逸,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邻里关系就如同亲人一般。
大人们平时忙着上山砍柴放牛,下地插秧种地,孩子们就像放了羊一样,三五成群,由年长的哥哥姐姐们带着,一路呼喊着穿越竹林,绕过羊肠小道,来到“旁边”的“后山”左边捡火石。不一会儿,大家就都捡到自己喜爱的“火石”,欢快地回家了。回到家赶紧躲到最黑的房间里,关上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打着“火石”,一边打一边开心地笑着看着黑暗中那星星点点的小“火花”,很是开心。小时候,“火石”成了我记忆中最好玩的玩具。
古村美境躲猫猫
儿时的记忆中,青竹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很多秘密的基地。比如茂盛的竹林,比如古朴的老屋,比如巍峨的大山。这些神奇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我隐藏过的痕迹。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我在哪里躲猫猫,小伙伴们总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很快就把我找出来。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躲猫猫是在奶奶家,楼上楼下地躲,有躲进床底下的,有躲进谷仓的,还有躲上“楼板”的。哥哥没有发现角落里的地板被拿掉了,躲了进去,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大人们听到声响吓得够呛,我们也赶紧到一楼厨房去找,幸好哥哥掉在了厨房土灶旁堆着用来烧火的刨花上,软软的没受伤,找到哥哥时,他还在哈哈大笑呢。
如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那个扎着小辫闹喳喳的假小子,家人们也都搬迁到县城居住,我已很久没有回村子里看看了。偶尔回村驻留,我发现,青山依旧在,只是物是人非景不同。
那童年的味道,那梦中的景象,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笑声,却再也回不来。
时光不能倒流,人生不能倒流,童年的青竹村才是独一无二的。在梦里,我曾回过无数次……
(庆元 胡金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