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相遇、相识并相知,需要缘分。
我与老车相遇,是偶然。而与他相遇后从相识到相知,却成了必然——一切都因为对地方文史的热爱——这缘分的渊薮。
1996年春节过后,我离开松阳,到外面“闯”世界。在经历了北京的大而无当、温州的“螺蛳壳里做道场”后,于2003年初回到丽水,开办了出版策划公司和印务公司,专业从事出版代理和书刊印刷。2005年初,我出差到松阳办事,顺路去县政协机关看望我原来的同事潘益飞老师。我刚与潘老师寒暄了几句,一个身材伟岸的长者走了进来,潘老师起身迎接,并问我:认识吗?这是我们的车主席。车主席?我忙站起身询问,是车震亚主席?
潘老师对我脱口叫出老车的名字大感讶异。即使是我,后来想想也很奇怪。车震亚这个名字,我是在松阳二中读书时,从广播里听到的。我读高中的三年,恰是老车在松阳任副县长时期。我高中毕业读大学四年,老车升任松阳县政协主席,等我大学毕业回松阳工作,老车已离任。1987年到2003年,时隔16年之久,我能迅速准确地叫出老车的大名,似乎冥冥之中已注定我将和他有一段故事要发生。
不久,我就接到了老车的电话——我与老车的故事开始了。
2005年,《老车游记》出版;2006年,《千秋遂昌》出版;2007年,《古邑松阳》出版;2008年,《遂昌人物》出版;2009年,《老车履痕》出版;2010年,《老车诗画》出版;2014年《平昌变迁》出版;2018年,《老车拾遗》出版。
事实上,在我和老车相遇的前两年,老车已经出版了《破壁飞腾》《见证录》两本书。从2003年到2010年,一年一本书,老车可谓宵衣旰食、筚路蓝缕。可以想象,白天在城镇街衢和乡间里弄奔波,夜晚在台灯下电脑前咬文嚼字,老车忘记了白天黑夜,也忘记了寒暑交替,更忘记了自己已是古稀之年。他的每一本书,都是年底酝酿构思大纲,开春后开始收集、整理、撰写和拍摄,至年尾编辑完成。在出版这个领域里,老车就像一位松古盆地上的辛勤农人,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收获,冬天品尝。
但老车却无暇品尝他的“成果”。南方的冬天,没有雪的日子最冷。在北风呼啸的冬季,每当我们翻阅着他散发着油墨馨香的书时,他又整装出发了。
“老车不坏继续开,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是老车在退休后对自己的鞭策,更是他连续出书的精神写照。“草根”出身的老车,1955年18岁那年,进入遂昌县粮食局参加工作,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勤勉努力下,先后担任遂昌、松阳两县的副县长。他激情满怀,将最美好的青春和壮年留在了松阴溪两岸广袤的大地上。退休后,老车对这一片土地依旧魂牵梦萦,爱之深切。他觉得,应该将自己的工作经历和人生阅历记录下来,为后人留下一些历史资料。于是,老车在2002年65岁时,毅然告别含饴弄孙、提笼架鸟的安逸生活,花了半年时间学会了操作电脑,并掌握了相机的使用技巧。此后,他怀着对家乡的满腔热爱,浓墨重彩写就了一本本蕴含乡土历史文化气息的书。
今天的经历,就是明天的历史。我们记录今天,就是为明天的历史负责。这是每一个文史爱好者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老车在《老车拾遗》的“序”里这样写道:“当我一页接一页翻看自己创作的文章和拍摄的照片,我沉醉在往事的回忆之中。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资料和人物成为一篇篇文章,得以传承,遗于后人,我的辛劳得到了最好的回报。”老车的话道出了每一个地方文史爱好者的心声。
“三亲”著文史,笔下天地宽。从65岁到80岁,老车出版了十本书,记录自己的“亲历、亲见、亲闻”。与其说这十本书是老车个人的作品,不如说它们是松阳、遂昌两县的人文记忆,更是未来人们回溯松阴溪流域浩瀚历史、增强文化自信的蓝本。
(市区 纪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