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英雄儿女》后,王秋燕的心里,“长出”了当兵的愿望。这愿望,比考大学更强烈。
穿上军装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1978年12月,她刚满18岁。
在金华,王秋燕第一次见到火车。眼前的军列,其实是棚车,因为车厢只有几个很小的通风窗口,被形象地称为“闷罐车”。
就这样,她成了一名通信兵:话务员。
“好奇妙!”第一次从耳机里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时,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一年后,她从云南一个深山峡谷(大石洞)转战大凉山: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从此,她和中国航天结下不解之缘。
军营有股劲儿,忠诚,团结,热血。
日子久了,心里的感受憋不住,她就开始写。连队的黑板报、新闻成了她创作的“试验田”。战友们爱看,“秋燕写的,就是我们!”机房用来记录长途电话的小单子,成了她文学创作的草稿纸。“当时没少挨批,理由是‘不务正业’”。
她继续写。
写训练感受,写战友情谊,她鼓起勇气,把文章寄给报社。没想到,发表了!豆腐块大的文章,让她兴奋极了。原来,手里的笔,也能像枪一样有力量。
中国第一颗地球同步卫星发射时,她被抽调去当“小记者”,任务是陪各路作家、记者去现场采访。此时,她的文学梦开始发芽。
处女作、短篇小说《在那远离发射场的地方》,是王秋燕的文学梦开出的第一朵小花。因为这篇小说,她从女兵被破格提升为军官。
王秋燕写上了瘾,一发不可收。
为航天人正面塑像,描绘他们的侧影,用文字为他们立下一块小小的纪念碑,这几乎成了她那些年魂牵梦绕的夙愿。当她成为专业作家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笔创作这部日后让她备尝艰辛的长篇小说《向天倾诉》。
这部不到30万字的长篇,她五易其稿,写了整整4年。她说,写得很苦,但很值。
2016年,她接受了一个创作任务。6个月里,她先后三次前往海南文昌航天发射场采访。为了写好恶劣天气下的航天人,她特地去赶21号台风“莎莉嘉”,体会到“人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扔出去”的恐惧。从采访到写作,她用了11个月。在长征五号第二次发射时,她完成了38万字的初稿。这便有了长篇报告文学《正在发射》。
王秋燕的文字,不华丽,像泥土,实在;像战友的心里话,掏心窝子。她的作品,多次获解放军新作品奖、长征文艺奖、“三个一百”原创出版工程奖、全军军事题材优秀节目奖等,被评价为“中国航天人的精神丰碑”。她,也被誉为“基地之花——女军人花木兰”。
军旅四十余载,笔耕不辍。
王秋燕的创作,始终没离开过兵营、女兵和航天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