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丁罡
水果究竟为何涨价？今后的走势如何？记者采访了丽水水果产业创新服务团队首席专家、农技推广研究员周晓音。
“现在水果行业早就进入全国大流通，今年的涨价主要就是气候引起的减产涨价，这样的涨价都是一时的，大家不必过度焦虑。”周晓音解释说，目前水果给人感觉大涨的原因有几个方面：首先，领跑涨价的是水果里的价格指数品类苹果和梨，且短期内涨价幅度大，影响范围广，给人水果整体价格大涨的感觉；其次，目前本身处于国产水果的枯竭期，水果少，价格本身就比较高；第三，苹果、梨的涨价只是品类的个别现象，是去年的入库量、资本、货主的惜售心理以及供求关系等多方共同造成的。与往年相比今年同期新上市的柑橘、芒果、荔枝、西瓜、蜜瓜、油桃等类价格虽有上涨，但幅度都不大。所以，与其说是今年水果大涨，不如说是今年苹果、梨大涨。
据介绍，去年3月北方地区气温突然回升，陕西、河南、甘肃、山东、宁夏、山西等我国几个北方水果主产区普遍出现果树花期提前的现象。之后不久，到清明节全国大部分地区突然出现极端天气，一些地方甚至突降冰雹，北方普遍大面积降温，上述部分地区最低温度甚至下降到零下4到5℃，被称为50年罕见的极端天气。
而按照水果种植的报告说法，苹果这种水果的花期最高能承受的低温只有零下4℃。霜冻天气严重影响到授粉，座果率大降，几个主产区平均减产量都在35%左右，其中山西、陕西部分地区，减产量甚至达到70%。
鲜果收获季之后做的统计，也基本证明了去年包括苹果在内的北方水果减产的事实。截至2018年12月13日，全国苹果入库量605万吨，同比2017年入库量966万吨下降37%，相比前几年的1000万吨，至少减了400万吨，这也是五年来入库量最低的水平。其中陕西入库量141万吨，同比下降50.5%。
根据中国果品流通协会的统计，去年10月初苹果采摘后，产地苹果的收购价格已经就地普遍涨了30%左右，价格创下10年来的新高。
苹果只是北方水果主产区的代表。实际上，受冻果树还涉及梨、桃、樱桃、葡萄等，其中陕西、山东是葡萄和樱桃主要产区，山西是桃、杏、柿子主要产区，这些果树的受冻情况也没比苹果好到哪儿去，山西的桃子、杏，在部分地区几乎绝收。而5月份上市的桃、杏等本来都是苹果的替代果品。
总的来说，在需求保持旺盛的同时，去年北方几个水果主产区突然减产，是今年水果涨价的主要动因。不过，单独年份的气候影响，很容易在次年风调雨顺后，让水果价格恢复到正常。
周晓音表示，水果贵是一时的，很快就会趋于稳定，进入夏天，开始有很多水果进入收获季，市面上水果品类增加，也会让水果价格回落，可能往后还是会比往年同期贵，毕竟按现在已知的各渠道消息来看，大部分水果今年大量减产是确定的，但是进入6月以后随着桃子等产区广泛产量极大的水果进入市场，水果价格必然回落。
有专家认为，中国水果目前正处于品种更迭、改良品质的爬坡期，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和资本进入水果行业，在未来几年这种趋势会越来越快，品质提升的过程本身就是价值在提升，价格相应也会上涨，大的趋势可以参考同在东亚且一样地少人多的日韩。未来国产水果的价格会在一段时间内出现两极分化，好产品的价值和价格会快速体现，大宗水果的价格会随着品种和品质的改良缓慢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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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水果涨价的话题屡上热搜，两个苹果15元，一个新疆梨卖到9元，一个西瓜将近80元……疯长的价格让许多人感叹：水果都吃不起了！
国家农业农村部6月3日发布的“农产品批发价格200指数”显示，重点监测的7种水果平均价格为8.23元/公斤，比上周五上升1.7%。与上周五相比，价格升幅前五名的是：莲藕、鸭梨、白鲢鱼、富士苹果和大蒜，幅度分别为5.9%、4.0%、3.7%、3.7%和2.3%。
苹果和梨再次占据升幅榜！从今年开始，一路上涨的势头似乎还在延续，“水果自由”成为热议话题。
农业农村部发布的数据显示，5月20日-26日苹果价格攀到10.75元/公斤，同比去年上涨107.9%，富士苹果和香梨分别涨89.8%和53.1%。平民水果的上涨挑动了大众的敏感神经。面对涨价潮，整个水果产业链上下游的人反应不一，有人欢喜有人愁。
水果“涨声一片”
丽水种植户迎来丰收年
■本报记者 丁罡
开春以来，苹果、鸭梨等大众水果价格翻着跟头往上走。在它们的带动下，包括猕猴桃、柑橘、西瓜、葡萄、菠萝等在内的小众水果同比涨幅均在两位数以上。很多人自嘲自己连“水果自由”都实现不了。
而与此呈鲜明对比的是，全市的水果种植户都迎来了“近几年来最好的时光”，枇杷、早熟桃等当季水果的收购价也都破了历史最高记录。不少种植户开始信心百倍地追加投入。
整体来看，这场全国性的涨价热潮，为我市的水果产业注入了蓬勃生机。
消费者：吃水果吃出贵族范儿
“昨天买水果被刺激到了。随便买了几样居然花了200元！回想这几年每次来花几十块，到每次100多元，到现在终于突破200元。一直对物价不敏感，但是再迟钝现在也感觉到了寒意。从此以后我会记住苹果一斤19.8元，意思就是苹果10块钱一个。香蕉就是小金条，樱桃就是小金粒。不要老是买又大又圆的果，丑点小点的果营养也差不了多少。再这么涨，也可以直接考虑吃维C，金钱让我低头。”昨天，市区的郑彩云在自己的朋友圈晒出这么一段话，半是调侃，半是感慨。不少上班族在评论区回复，现在走进水果店，已经不敢直视营业员的眼睛了。
一位普通上班族告诉记者，去趟超市发现不管啥水果，每斤基本都在八块钱以上，一百块钱根本买不了多少。不说荔枝这些刚上市的水果动辄十几块一斤，就连平常卖的葡萄、苹果、橘子、桃子，都不便宜。买两个丑橘，10块钱一斤，两个16块钱，两个甜瓜，6块钱一斤，两个18块钱，半个西瓜50块钱，感觉吃水果都吃出了贵族范儿。
水果价格真有那么高吗？记者赶赴市区水果市场和多家水果店进行调查，得出的结论是高端水果价格基本正常，但是原来的大众水果出现价格飙升的现象。
记者在囿山路水果摊上买了3个山东产的苹果，每个苹果大约女孩的拳头大小，一过秤，13元钱。“我这里算便宜了，9元一斤。有些店里要15元、25元呢。”摊位上的老板李阿姨说，同样的苹果往年都是4元一斤。
记者在几家水果店里看到，苹果最贵的卖到了28.9元一斤，最便宜的也要9.58元。大点的苹果一个就7至8两重，小的也有3两重左右，随便买个两斤苹果，就是几十元钱。
在水果批发市场，很多商家也表示，苹果、香梨今年要比去年贵得多。一位卖苹果的商贩说，“现在的苹果批发价格是7块钱一斤，去年才3块多钱，价格贵了一倍。”
除了苹果，今年的梨也经历了一番涨价。做鲜梨批发生意的商户告诉记者，往年来自河北的雪梨每斤的批发价只有1.8元左右，现在已经涨到了6元，“不过现在卖的都是库存，新鲜的苹果、梨上市后，价格会下来一些。”他补充道。
苹果和梨是涨幅最大的，但并不是所有水果都价格飞涨。当记者询问，现在什么水果最便宜最划算时，多个店铺的卖家都告诉记者，最近香蕉的质量和价格都不错。记者看到，国产的广西香蕉2到3元一斤，进口香蕉4到5元一斤。在一个摊位上，记者买了4根国产的香蕉，一共才花了4元。前段时间在网上被人诟病的荔枝，价格也属于正常范围，零售的价格在11元到20元之间。在水南的水果批发市场，价格就更低了，5元、8元一斤都能见到。
水果批发商周德贵告诉记者，水果的批发价格确实涨了，苹果、梨这些平价水果涨幅大一些，但是一些“贵族水果”却没有涨价，反而有些价格还下来了。“像之前很贵的车厘子，现在价格都挺平稳的，进口的都在40到50元一斤，零售价也不会超过100元。火龙果、榴莲这些价格都挺平稳的。”
种植户：今年是个丰收年
消费者眼中的坏消息，在水果种植户心中却是难得的利好。记者采访的本地水果种植户均表示，虽然受天气影响，今年水果产量不会特别高，但是今年的水果收购价是历年最高的，今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
缙云壶镇桂村的周孟其老汉，今年已经71岁，跟老伴两人伺候着七八亩的桃林。家中早熟的桃子5月下旬刚刚上市，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老周说，同样的桃子，前年的收购价是1.1元每斤，去年每斤涨了0.4元，大家已经觉得挺不错了。谁知道今年市场这么好，第一批的早熟桃子，基本上都是按照3.5元每斤的收购价成交的。单纯从单价来看的话，比去年翻了一倍还多。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早熟桃有一定的减产，但是翻着跟头上去的价格轻易就抵消了这么一点损失，去年全年种桃收入4万元左右，今年可望翻番。
好价格也直接激发了种植户的创业热情。老周说，别看自己已经年逾古稀，但是身子骨健朗着呢，现在正谋划着用赚来的钱更换一批更好的品种，种桃卖桃，还要再干几年。
莲都太平乡的傅陈波是丽水远近闻名的枇杷大王，莲都60%的枇杷都是他手上卖出去的。
作为丽水市丽白枇杷产销专业合作社的社长，他对今年丽水枇杷的销售价格相当满意。他说，太平的枇杷品质可以列入全省第一梯队，这些年随着知名度的提升，全国各地的客商纷至沓来，收购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是即便如此，往年的收购价也基本上没有突破过10元每斤。像今年这样一来就开价15元每斤的，可以说是破题儿头一遭。
枇杷病虫害比较少，经济效益比别的普通水果能高出不少。2004年傅陈波带头在村里种起了枇杷，如今枇杷已经是当地的支柱产业，品种达到了36个。傅陈波说，现在村里两千多亩的枇杷，合作社就占了半壁江山。去年合作社创下了500多万元的产值，可以肯定的是，今年的收益要明显高于往年。
今年本地的枇杷从4月下旬上市，到5月底已经基本过季。傅社长还没有算出今年赚了多少钱，但是赚得比去年多得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为此他也正在积极更新品种，准备大力推广。
可以佐证的是，市农业农村局发布的2019年一季度“三农”经济形势分析认为，一季度，我市农业经济总体平稳，其中水果等主导产业生产形势较好。
据了解，去冬今春，全市新发展果园面积8051亩，其中柑桔类2414亩，桃1618亩，梨677亩，猕猴桃498亩，杨梅430亩，葡萄314亩，枇杷305亩，其它李等1800亩。一季度，全市中晚熟柑橘14万吨左右，其中椪柑8.1万吨，价格前低后高，批发1.0-1.5元/斤，较去年同期增20%；瓯柑2.2万吨，2月初基本销售完毕，批发价格1.0-1.4元/斤；杂柑1.7万吨，价格销售顺畅。今年脐橙市场良好，价格比往年稍高，批发价可达2.8元/斤，甜橘柚知名度高、品质较好，市场价格为10元/斤。
国家统计局丽水调查队发布的数据也显示，今年一季度，农民经营净收入1666元，比上年同期增长7.7%，此速度达到了去年一季度以来各季经营净收入增速的峰值。
销售商：努力适应新形势
市区水南水果市场31、32摊位的蒋阿姨，做了30多年的水果批发生意。在她看来，水果的涨价不仅没有带来额外的效益，而且造成销售量的下跌，作为销售商，还要努力适应新形势。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贵过，哪有这么贵的？”说起苹果和梨的涨价，蒋阿姨颇为感慨。用她的话说，卖了30年的水果，第一次碰到苹果和梨这么贵的。
价格上涨，批发商的利润不是也水涨船高吗？记者问了一个很外行的问题。蒋阿姨对此的回答是：越贵越没利润。她解释说，一箱30多斤的苹果，批发商也就赚三五元。但是以前一天可以卖上百箱，现在一天最多十来箱。销售额十不存一，自然就没钱赚了。
蒋阿姨说，一般来讲，一样水果从种出来到放到老百姓的餐桌，要经历农户、小散收购商、区域收购商、批发商、零售商、消费者这6个环节。从今年的水果行情来看，前面3个环节都赚钱了，最赚钱的是区域收购商。“我就认识一个收购商，今年苹果这一项，就赚了以前三四年的钱。当然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干他们这行跟炒股差不多，亏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常见。”
虽然今年钱比往年难赚了许多，但是蒋阿姨看得倒是相当通透。她说，雪梨的价格不是现在太高，而是以前太低了。“你想想，去年到我们这里才卖一块多钱一斤，说明农民卖出去的就只有几毛钱，从长远来看，肯定是不健康的。从这一点来说，适当的涨价是好事。”
蒋阿姨预测，按照往年的规律和节奏，价格会随着季节性的推移有所下降，水果中的高频消费品，比如苹果，以山东为例，烟台红富士10月份，其他品种八九月份陆续走向市场，在这之前，个人预计价格难回落，新苹果上市之后会有改观；另外一些替代性比较强的品类，则会下落快一些。
本版图片 陈炜 本版制图 杨祝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