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山位于云和县域东部,东邻莲都区,南接景宁畲族自治县,是三县交界之地。据《赵氏宗谱》记载:“明末清初,阙姓祖先道真公从景宁梅坑迁此定居。”包山古老且有文化韵味,寻觅村里现存的几处古迹便知一斑。
踏过横跨村水口小溪的廻龙桥,桥北面石板阴刻“大清乾隆辛亥张氏合族鼎建”,该石桥长约3米,建造于乾隆五十六年,东西走向,用五根条石铺筑而成。它伴随着终年不尽的潺潺流水,向人们叙述着这里的沧桑变化。村里坐北朝南,占地面积约600平方米的张家老屋颇具规模,纯粹的清代建筑风格。屋内梁枋、牛腿雕刻着动物、花卉等图案,有一定的艺术价值。
包山还有一个真实鲜为人知的故事。阙姓始祖开基之后,陆续住进了张姓、赵姓、徐姓人。清朝时,云和街里有一个姑娘嫁到包山张家,她刚嫁到包山,人生地不熟,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要想回娘家要走好多路,山高路远极不方便。夜间常常啼哭着说:“你家的房子还不如我家的灰寮。”其实这户人家极其富有,只是在当时的农耕年代不愿意舍弃包山的山场和土地住到街里来。一气之下,就在云和县城后溪北岸盖了一栋三进九开间,三个大天井,天井全用石板铺就,四周砌砖墙的张家厅,房屋二层,木窗雕刻精细。现在后溪原木器厂那条弄堂两边的砖墙,墙内的旧房屋就是张家厅。当时,这栋房屋在云和街里是为数不多的高级建筑。
位于包山村口建于清朝早期的张氏宗祠,虽然年久失修,我们还可以看到这座占地面积300多平方米的宗祠,前后二进、五开间颇具规模。在村西北面的山坳里坐南朝北的禹王殿,从殿内脊梁上的题记可知建于清咸丰三年,该殿占地面积100多平方米,殿内梁枋、牛腿、雀替等木构件雕刻人物、花卉等图案。包山曾是乡政府所在地,1951年2月,县政府曾经在包山设乡政府,辖区有包山、下庄、上垟、蔡坑、潘坑、杨坑等村。1956年5月,划出潘坑、杨坑隶属景宁。后来包山乡被撤并,与云和县一起并入丽水,属丽云区峰源公社。
包山是人才的摇篮。1964年,包山村为民主公社管辖,县政府在包山伏布自然村,创办了民主农中,期间农中曾归区里管理,直至1990年搬至原国防技校校区,1995年与县技工学校合并,为现在的云和县中等职业学校、国家级重点职业学校。在包山伏布农中就读的学生,翻山越岭步行二十多里半工半读,培养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他们不少人毕业后成为云和县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
花鼓戏传承非遗
停下踏春赏花的脚步,你会发现包山不仅风景秀美,文化底蕴也很深厚。村子里很多人都能歌善舞,我的老朋友徐锦山,一个纯朴的农民,就很有艺术细胞。他常常挑着货担,既当演员,又当导演,还是包山花鼓戏团的团长呢。
包山花鼓戏,这项自成一体的民间艺术,是一种介于民间歌舞、曲艺和小戏之间的艺术形式,500年来广泛流传,享有盛名,经久不衰。每年正月初二起至正月二十前,在县城和各村巡回,就在农家门口、厅堂等演出。解放前花鼓戏曾被看作“乞丐戏”,艺人受歧视。解放后,花鼓戏班出现生机,除演出传统剧目外,还配合党在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开展宣传演出,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除在邻村外,还到县城、其他乡镇,及丽水、景宁等地农村演出。随着时代变迁,包山花鼓戏在云和马灯和采茶灯两种艺术形式基础上,汲取了安徽凤阳花鼓戏的艺术元素,融合了戏剧、舞蹈、民间吹打等民间艺术,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民间戏曲品种。花鼓戏传统剧目有《大花鼓》《双看相》《卖花线》《卖草囤》《补缸》《荡湖船》《走广东》等,它传承的民风民俗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其中《福妈嫁囡》这部优秀本土文艺作品,参加浙江省小戏大赛,一举拿下了创作、音乐、导演、演出四项金奖。从此,包山花鼓戏名声大振,2009年被列入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名录,现在已成为包山乃至云和传统文化的一张名片。
老雪梨香飘古今
正月花鼓戏班演出巡回归来,那房前屋后的梨花就开了。春天山上景色迷人,村子是花的海洋,梨花洁白,杜鹃粉红,争奇斗艳。这里肥沃的土壤,海拔670米的气候,很适合雪梨种植。包山村开基后就开始种植雪梨,至今已有500多年的栽培历史。
现在,人们的生活休闲了许多,寻觅美景的人更多了。包山村房前屋后还有1000多株老雪梨树,近年又种植了新品种雪梨,全村有20多公顷雪梨地。每年春天梨花盛开时,吸引着众多的本地、外地游客和摄影家前来采风、观赏。
包山雪梨皮薄、肉细、汁多、味甜,深受外地宾客的青睐。杭州、温州等地客人,常常打电话来让我们帮助购买。
包山古道由石阶铺成,从沈村、竹坑、平里通向包山、景宁、处州。包山人祖祖辈辈肩挑背驮把雪梨和农产品运出山来,又从城里买农药化肥和各种生活用品,挑着担子翻山越岭爬坡回家。清知县陈治策,嘉庆十一年四月来到云和,他任知县四年期间,曾步行去包山。他作的《包山路》诗云:“溪行几屈盘,迤逦造峰端。树拥螺光湿,岩拖瀑影寒。蠕蠕云作窖,得得藓成瘢。不尽乘高兴,从他屐齿刓。”这个勤政爱民的知县,在诗中没有告诉我们路有多难走,而是说他穿的鞋底磨损了,可见他不怕路途难行,常年下乡而深受云和百姓爱戴。
包山人吃尽了没有公路的苦头,村里党员干部发动群众自力更生。1990年,他们自己测量、设计、开山、放炮,政府没有专项拨款,村干部一方面到处去“化缘”集资,一方面发动干部群众投工投劳。人心齐、泰山移,历时三年修通了从竹坑到包山长17公里的机耕路。
由于这条机耕路路陡弯多,县政府于2005年开工历时三年,修通了梅湾途经靛青山村至包山,全长10.5公里的准四级康庄公路。这条总投资500多万元,路面宽4.5米的平整水泥路,彻底解决了包山村行路难问题。
公路修成后,包山雪梨的销售行情一年好似一年,每年慕名到包山欣赏梨花的山外来客络绎不绝。
新农村再踏征程
我对包山感觉最深的是这里的人很勤劳。当年,我到村里召集党员干部开会,天晴日大家都劳动到摸黑才回家。等他们洗漱吃饭后,往往都要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坐拢来开会。如果事情没有商量好,主持会议的人没有宣布结束,会议开到下半夜,也不会有人提前离开。天还没亮,我在睡梦中听到鸡啼,同时就听到了墙外有赶牛声,晚上开会的党员干部又早早地下田干活了。
人勤地生宝,500多人口的村落,分布有村前村后至半山腰人均1亩的耕地。这里虽然山高路遥,历史上都比较富裕,人们衣食无忧。现在,包山家家户户仓有陈谷,圈里鸡鸭成群,栏有耕牛、肥猪,有的人家还养两三头牛呢。
包山以洁白的梨花引人入胜,以唱腔优美动听的花鼓戏传承非遗,村民以纯朴真诚的心待人留客。这里天蓝、山青、茶香、酒纯、水甜、梨甜、歌更甜,这个古老而富有生机的村落,正以优美的身姿融入诗画云和的行列中。
(云和 陈水根 6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