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南宋的陆游,我的脑子里马上就会闪现出三句话来:他是中国文学史上为数不多的长寿诗人,他是中国文学史上极其罕见的高产诗人,他是中国文学史上赤胆忠心的爱国诗人。他最让后人敬仰并纪念的,是他那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怀。
陆游(1125-1210),号放翁。他的一生,经历了宋代的五个皇帝,分别是宋钦宗赵桓、宋高宗赵构、宋孝宗赵昚、宋光宗赵惇、宋宁宗赵扩;经历了十一个年号,分别是靖康、建炎、绍兴、隆兴、乾道、淳熙、绍熙、庆元、嘉泰、开禧、嘉定。
众所周知,由于卫生习惯、保健意识、经济状况和医疗条件等种种原因,我国古代的平均寿命,还达不到现在的一半,四十岁以上就算老人了。苏轼写“老夫聊发少年狂”时,年仅38岁;故有“人生七十古来稀”之说。如此看来,像刘禹锡(70岁),白居易(74岁)等,都应归入长寿之列,而陆游虽屡遭贬谪,一生坎坷,却活到85岁,可称得上是个奇迹了。
中国文学史上的高产诗人
陆游曾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现存世就有9362首。陆游热爱生活,善于从各种生活情景中发掘诗意,题材十分广泛。无论是高山大川,还是草木虫鱼;无论是农村的平凡生活,还是书斋的闲情逸趣,“凡一草、一木、一鱼、一鸟,无不裁剪入诗”。
请看他的《游山西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这首诗是陆游蛰居山阴老家农村时所作,生动地描画出一幅色彩明丽的农村风光,对淳朴的农村生活习俗,流溢着喜悦、挚爱的感情。“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已成为妇孺皆知的名句,这句诗启迪人们,人生中虽然充满艰难困苦,坎坷颠踬,甚至会遇到绝境,感到前途已断,但是不论前路多么难行难辨,只要坚定信念,勇于开拓,人生就能绝处逢生,出现一个充满光明与希望的新境界。
陆游所写的爱情诗不多,他创作的那首《钗头凤》,是悼念前妻的诗歌,由于情真意切,令人动容,成了古代爱情诗中不可多得的精品,被后人称作“绝等伤心之诗”。
中国文学史上的爱国诗人
在陆游所写的巨量诗作里,贯穿始终的鲜明特色,就是爱国主义精神。他所表现的那种时时刻刻对祖国的热爱和忧虑,那种为多难的祖国而歌唱、而呼喊的一贯到底的品格,不仅在同时代的诗人中没人可与他相比,即使在整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不可多见的。
让我们一起来欣赏他的几首家喻户晓的爱国诗篇。
“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书愤》)大家知道,诸葛亮《出师表》弘扬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贯穿着满满的正能量。陆游对他敬佩、仰慕有加,称得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个人是小,国家为大,陆游经常怀念“铁马冰河”的战斗岁月,永远想着“为国戍轮台”。
“三万里河东入海, 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 南望王师又一年。”(《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作者心目中,收复失地,统一国家的愿望是何等强烈!
陆游直到生命即将终了之际,还写出了《示儿》一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的爱国情怀,感天动地,必将万古流传!
(龙泉 徐龙年 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