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灿烂的中华文化典籍中,记载着无数劝勉青少年励志的诗词歌赋和名言警句。比如:“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三国诸葛亮《诫子书》);“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唐代颜真卿《劝学》);“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唐代杜秋娘《金缕衣》);“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宋代岳飞《满江红》)……
相比之下,汉乐府中的《长歌行》,是最早的励志诗之一。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首诗的创作时间虽然离现在已有两千多年了,但并没有什么冷僻难懂的词语,从头到尾读下来,基本上就能明白其大意。
园中葵郁郁葱葱,晶莹的朝露等待阳光照耀。
春天给大地普施阳光雨露,万物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常担忧那肃杀的秋天来到,树叶变黄花草凋零。
百川奔腾着向东流入大海,何时才能重新返回西境?
年轻力壮时不奋发图强,到老再来悲伤为时已晚。
《长歌行》写人生却从园中葵起笔,这在写法上沿用了《诗经》里的“托物起兴”,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园中葵在春天的早晨亭亭玉立,青青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在朝阳下闪着亮光,像一位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诗人由园中葵的蓬勃生长推而广之,写到整个自然界,由于有春天的阳光、雨露,万物都在闪耀着生命的光辉,到处都是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开头这四句,字面上是歌颂春光、春景,实际上是借物比人,是对人生最宝贵的青春的礼赞!
自然界的时序不停交换,转眼春去秋来,园中葵及万物经历了春生、夏长,到了秋天,它们成熟了;昔日熠熠生辉的叶子,变得焦黄枯萎,丧失了活力。人生也是如此,由青春勃发而长大,而衰老,也经历着一个新陈代谢的过程。诗人用“常恐秋节至”表达对“青春”稍纵即逝的惋惜;一个“恐”字,表现出人们对自然法则的无能为力,以及青春凋谢的不可避免。接着又从时序的更替,联想到宇宙的无穷无尽;时光像东逝的江河,一去不复返。在这永恒的自然面前,短暂的人生,就像叶上的朝露,一见太阳就被晒干了;就像园中青葵,一遇秋风就枯黄凋谢了一样。
此诗由对宇宙的探寻转入对人生价值的思考,最后推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一振聋发聩的结论。这个推理的过程,字面上没有写出来,但读者可以顺着作者思维的轨迹,用自己的人生体验来补足:自然界的万物,只要有阳光雨露,秋天就能结出果实;而人却不同,没有自身努力是绝对不能成功的。万物经秋变衰,但它们已实现了自己的生命价值,因而不足伤悲;人生因“少壮不努力”导致“老大徒伤悲”,就等于空来世间走了一趟。
《长歌行》借物言理,避免了引人生厌的说教,使最后的警句显得浑厚有力,犹如洪钟长鸣一般,深深地打动着读者的心。它警示人们,如果不趁着大好时光努力奋斗,让青春白白浪费,等到年老时,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这首诗由眼前的青春美景,联想到人生岁月易逝,鼓励年轻人要珍惜时光,确实是一首催人奋进的好诗!(龙泉 徐龙年 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