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庆元)
认识一个人是需要思考的,思考这个人有过的思考,思考这个人周遭所发生事物和冥冥宿命的运动轨迹。然而我要做的事情便多了起来,我的线索有限,我的时间有限,那么我硬是不敢落下仅有的这本集子的每一段每一行每一个字了,《蒋勋散文精选集》给我这样的机会。
蒋勋先生将这本集子分成七辑,每一辑满满浸染着的是敏感和温热。三年多来,我把它从杭州带到舟山带到丽水带到庆元甚至更多的地方,我反复地读着蒋勋先生这些人生旅途中的细致体悟,反复地将这些似曾相识的情节叙述自我对照地重复了又重复的做想象。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离自己很近,也很真,有那种切切真真的从故事里走去走来又恍惚惊醒的情绪。
我这么说,或许大家觉得有惊奇的疑虑了。也好,有文有真相,我且先从先生文中选几行来供给大家读吧,也算是一个举证——
“一个人一生也许只能舍给一座山罢/我看山太多,觉得有些目迷/……我有一个梦,总觉得自己是一种树,根在土里,种子却随风走向了四方/有一部分是眷恋大地的,在土里生了根;有一部分,喜欢流浪,就随风去走天涯/大度,山,大度山上的一切,有前世的盟约,也都可以一一告别,唯一想谨记于心的,还是它连山的姿态都不坚持的宽坦大度。”《大度·山》(节选)。
蒋勋先生的人生,是精彩的人生。我无从而知先生是在哪些情境下作就这些有灵魂温度的文章的,但我可以感知的是行走与先生的紧密关联。
生活的丑美、纯洁、高尚,或更多的人所要的高明都是看得见的,天涯纵横的大气与回归的精巧、细腻也是能在心里看得见的,在自己或自己之外的人的眼里。这些,也是我所能提前预感到的。我不敢妄自猜测蒋勋先生是否是一个善于独立内省的人,但《蒋勋散文精选集》给了我一种贫富、好坏等世俗之外的诸多心灵倚靠,这是一份力量。
仅此,或还是很难讲明白我想说明的事实。蒋勋先生散文的大自在、大美,非是我来说就能断定的。“在旅途中,可以没有什么特别目的或动机,开始观看周遭的一些事物:一个在候车站睡着的老人,酣睡着,好像梦着他的童年;一个急切赶路的妇人,焦虑地东张西望;或者是一簇开出人家墙外盛艳的春天的花……我随手写着,没有特别想它们是散文或不是散文,它们是我生活中一些挥之不去的印象,它们从显影的液体中浮浮荡荡……我信手速写,仿佛只是一种纪念。”《蒋勋散文观》(节选)。
先生散文写作的指向是明显的。平和,随着兴致,顺应感情便是洒脱、鲜活与宽厚。想着自己之前所提的,与先生文字的叙述有情感的共鸣,是因我仍在漂泊的路上。
文学作品价值审定的重要参照物是感情,我一直这么认为。蒋勋先生归于淡然的艺术理念,归于天地仁和的生命思索,我想都是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感情的。
当下的社会,你们、我们、他们都很忙,匆匆的忙。安闲的心灵私语寻找不到了痕迹,此恨哪关风和月呀。幸而好之的是我喜乐读书,这些美好可由我去取、去消受;其二,与我一路同行的,有像《蒋勋散文精选集》等不少好书,它们一本本平整有序地挨着挨着,日积月累地厚起来,多好、多温暖,尤在这漂泊的岁月里。
我是还一直在路上的,先生的这本书也在我的奔波中增长了年纪。时间慢慢旧了,而我在他乡,故土一如既往的贫瘠。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过着似曾相识的日子,彼此那么熟悉地感知。也好,我就这样怀着一份美好与感动缓慢地行走着,怀着《蒋勋散文精选集》一路远行,于清辉明月之中,去领悟先生以布道者的姿态传播的那种美和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