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桑榆常青

  现在的我们每天穿梭在钢筋水泥的城市,可小时候的我们大多在小村庄生活。在脑海里,家乡的好多东西都是无法忘怀的,那是我们童年的记忆,比如:家乡的山,家乡的河,还有家乡的那口老井……

  在以前,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看见,每个村庄都有口古老的井,那是家乡人世世代代饮用的水。我家乡的村庄很小,人数也不多,所以一个村里就一口井,水就够大家使用了。在我的记忆里,井底的水从来没有干过,只是到了夏天用的水多了,井里的水会很浅。

  村里的老井,是在村的最右边,村里的人都叫那里是“水井头”。我的家离“水井头”很近。

  井有好几米深,井底有自来的泉水,井边是用石头砌成的。下雨很多的时候,水就会满满的,离井边只差一米多,平时都需要很长的一条竹竿才够打水上来。有的是用小桶,在上面绑上一根绳子,绳子上打上无数个结,这样好用手去拉上来,再把水倒入大桶。用大桶直接打水的,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够提上来。

  井里的水很清澈,也很甘甜。到了夏天,打上来的水都是冰凉冰凉的,每到农忙的时候经常都会直接饮用凉水。那时候没有冰箱,夏天还会用井水来冰啤酒,那样喝起来的啤酒就凉爽多了。夏天村民们忙得汗流浃背,疲累时最想的就是,回到家去井里打桶水饮个过瘾,然后用脸盆装水洗个清凉。

  记得在整个村里就属我家的水桶最大,那是爸爸做生意从外地买回来的。在我小的时候都挑不动一大桶的水,一个水缸都得跑好多趟才把水给挑满。

  不管是在早晨还是在黄昏,那条通往水井的路一直不会孤寂。经常会听见那些大叔大婶碰到一起挑水的,聊啊聊的不愿离开,仿佛那里才是清闲的好地方。

  那时候大家都居住在这个小村庄里,没有去想以后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改变,也没有想到那口井将来会不会一直使用。

  渐渐地,随着小城的建设变化之大,在山脚下打通了山洞。小村庄前面的田地全部被征用了,建成一所很大的学校,那些山上也都盖了别墅。村里的老房子一座一座都翻了新,新房也都拉起了水管,家家户户装了自来水。从什么时候开始,乡亲们都不需要去井里挑水了。

  2005年第一次回国,父母打算在井边附近的田地再盖新房子,后来再后来就没有听到父母说起那口井了。2006年再次回去,父母已住进了新房子,可是屋前的那口井也被封了盖,没有再使用了。井旁边的路也宽了好多,没有以前那种石子铺的路面,都用水泥浇得平平的,也很少看见田地里种着蔬菜。

  近几年,家乡的改变之大,现在是家家都用上了自来水,可是现在水的味道已经不是以前井水的那种味道了。

  活了几百年的这口老井,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掩埋在村头,那条路现在是村里通往大街的大路。每一天进进出出的乡亲们,每天走在那条路上,曾经养育几辈人的井水,还有谁曾经会想起它呢?现在井底下的泉水是否还在继续?那下面的水是否还会清凉如初……

  (青田 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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