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桑榆常青

  有种回不去的时光叫童年,而童年也是一首歌,歌里有忧愁和伤感,也有许多快乐和幸福。现实中许许多多事及物,常常会把我们的思绪拉回那让岁月尘封多年的童年记忆。我最近就碰到一件事,睹物思情、思景,让人感到有点浮想联翩,思绪起伏,仿佛又回到了那童年的快乐时光……

  前几天在一个网购平台,突然发现了久违的儿时味道——鸟梨(丽水人称为“糖梨儿”),让我心里有点小激动,于是迫不及待地订购了,总算又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儿时熟悉的味道。这小梨儿虽小,让人看不起眼,却承载着我们这一代人满满的童趣和记忆。与现在相比,在我们儿时可吃的“零嘴”可谓极其稀少,但当时也挡不住我们四处寻找和发掘一切可吃的东西的愿望,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乐趣,“糖梨儿”就是我们其中喜欢的一种。那时“糖梨儿”树在家乡丽水城里城外不难见到,一到梨儿成熟时或甚至还没成熟时,就迫不及待地被人采摘了。该梨直接吃着很涩口,但那时嘴馋,尽管嘴被涩得麻麻的,仍让人感到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这种“糖梨儿”正确的吃法是,用水加点盐煮熟,连皮啃着吃,进嘴后即感到了皮中带咸,又尝到了那又甜又酸的味道,给人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快乐。这种味道似乎仍然刻在脑海里,至今让人难以忘怀。那时一些小贩会煮着这些小梨,泡在盐水里,放在木桶或陶器中,到校门口及街边售卖。那时我们实在是囊中羞涩,极少有零钱能买这种小梨儿解馋,经常路过这些小贩时只能咽咽口水恋恋不舍地泱泱而去。偶尔能买点,那必定要炫耀一下,拿着小梨上的“把”儿,细嚼慢咽,恨不得连“核”也把它吃下,现在想想,让人又好笑又怀念。

  不知何时起,这种“糖梨儿”在家乡丽水再也没见到过,一则是经济发展导致货物流通渐渐发达起来,各地各种新鲜果品日渐丰富并进入了寻常百姓家,“糖梨儿”这种个小核大、又酸又涩的“野”果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二则据说是“糖梨儿”树材质是做一些工具手柄绝佳材料,于是当地人到处搜寻这种树并一砍而光,从此这种树就在丽水绝迹了,也就谈不上再能看到和吃到“糖梨儿”了。记得以前曾与我们一代同龄人闲聊记忆中童年的老味道,其它几乎能再次尝到,唯独“糖梨儿”缺失,使它成了丽水同龄人的一种记忆,着实让人有点遗憾。不想现在又让我找到了童年留在脑海里熟悉而又挥之不去的味道。念旧,也许是人年纪大的一种明显体现,这种情怀只有经历过才会懂,才会理解。一种物品往往承载着一代甚至几代人的回忆和思念,以及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有的一种快乐和幸福。

  网上查了一下,现广东潮汕地区还保留着一些鸟梨树,别处几乎都没有了。因它果实很小,略似枇杷,但这种梨却为鸟瞰所喜欢啄食,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学名称为鸟梨,也称糖梨。而丽水方言中凡词尾挂了个“儿”就意味着“小”,故称“糖梨儿”也算名符其实。据说鸟梨有帮助消化,它的果酸可以使人增加食欲,同山楂一样有消食化滞的功效。

  果子还是当年的那种果子,但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时隔四五十年,能再次唤起我们脑海里这种特殊的记忆,让人如愿以偿,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造化和幸福。尽管现在生活商品琳琅满目,丰富多彩,但以前许多美好的东西和感受仍然让人难以释怀……

  (莲都 游子 6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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