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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偏远,人虽有时难以归乡,但乡愁却从不曾消散。每一个为了美好生活打拼的丽水人,你只管勇敢去闯,总有人为你记录乡愁。
□ 见习记者 谢孔伟 记者 吴启珍
通讯员 徐冰
“我叫朱钱发,来自中国唯一的一个畲族自治县——景宁。”这是95后景宁小伙朱钱发回归乡村后,花了两个多月制作的纪录片《日暮东湖》的开篇词。该纪录片聚焦小山村里的生活和故事,在哔哩哔哩发布之后,累计播放20余万次,片中“满满的乡愁味道”得到众多网友的热议和点赞。而就在节后返工,外出打拼的此刻,他又推出了第二部纪录片《乡村之年》,在景宁当地引发了关注。
忘不了的故乡路
沿青景庆公路向东行驶一小时,进入百转千回的盘山公路,再经过一小时轮渡,就到了景宁渤海镇东湖村的山脚。东湖村四面环山,由周围的湖坑、小圩、驮圩、上东山、岭脚、下东山、包岗、官田等八个小村组成。
印象中的岭脚村,是老旧的房屋,是鸡犬之声相闻的狭小人居空间,以及人居之外更广阔的大山。2014年,15岁的朱钱发到景宁就读高中,在这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岭脚村。
2017年,18岁的朱钱发来到杭州读大学,这是他第一次走出景宁。如绝大多数山村孩子一样,很自然地,朱钱发在2019年毕业后选择留在了大城市。
留杭的朱钱发,主要从事电路设计及电商视频剪辑行业。由于行业的特殊性,经常出差甚至驻点工作,杭州、温州、金华……都留下了朱钱发漂泊的脚步。
“我经常感觉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像我这样飘来飘去,其实没什么机会融入当地,到后来我甚至认为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真正成为当地人。”朱钱发说起漂泊的感觉,让人清晰地触摸到那份对归属感的渴望。
朱钱发成长在单亲家庭,因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从小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说起来有些可笑,我今年23岁了,却还从没吃过一块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但我依然觉得很幸福,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蛋糕,能够比得上我奶奶在土灶台上烧的荷包蛋。”
朱钱发的爷爷奶奶年已八旬,糖尿病、痛风以及无情岁月带来的衰老,让两位老人饱受折磨。心理上的渴求、情感上的依赖,已不容朱钱发继续漂泊。2021年8月,22岁的朱钱发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之后,《日暮东湖》诞生了。
离不开的故乡人
《日暮东湖》是朱钱发东湖村系列纪录片《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的第一集,从中可以了解到,鼎盛时期的东湖村有270多户、1100多人。现在,还留在村内的,已不足百人,且几乎都是老年人。
“老人们情感上不愿离开山村,城市里的快节奏生活他们很难适应,又很难找到玩得来的人。”朱钱发说。帮助老人修理家电、捎带东西甚至社保资格认证,都是朱钱发的日常行动。
2021年12月12日早晨五点半,发生了一件让朱钱发印象深刻的事情。当时天未亮,便有位老人敲开了朱钱发的门,原来村里的朱宗启老人胆结石发作,疼痛难忍。考虑到救护车可能无法进山,朱钱发当即驱车两个多小时带老人去景宁县城就诊。“老人们年龄大了,子女又不在身边,有些生活需要,我们正好可以帮上一把,多少尽点力。”朱钱发说。
除草开荒,搭屋建舍,饲鸡养犬,走访乡邻……重回家乡的朱钱发,着实让村里老人感受到了久违的蓬勃朝气,而山村也渐渐热闹起来。
随着“东湖村第一届人狗越野大赛”的顺利举办,这份热闹达到了高峰。扮演村长致开幕式词、布置场地、打鼓叫好……老人们共聚一堂、各司其职。在朱钱发制作的比赛同名微电影里,老人们脸上洋溢着藏不住、停不下的开心。
朱钱发拿到了第一届人狗越野大赛的冠军,发表感言时,他说道:“虽然我出生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小山村,但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贫穷的人,因为我有梦想,哪怕这个梦想,只是拿一个村里的第一名……”现场爆发出老人们热烈的掌声,双手拍打着慰藉与温情交织的节拍。
继《日暮东湖》后,今年春节,朱钱发又推出了《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纪录片第二集——《山村之年》。
疫情侵扰下,东湖村许多人未能返乡陪伴亲人。纪录片里,朱钱发自发担起了这份责任,下山帮忙捎带年货,东家坐坐,西家走走,聊聊家常,帮帮小忙,朱钱发的脚步丈量过东湖村每一户老人家门口的路。
挥不去的故乡情
据朱钱发介绍,景宁这边外出务工的人很多,大多都在北京、天津等地方开超市或工厂上班,为了给下一代更好的生活,常常全年都在工作。
在哔哩哔哩、西瓜视频等平台,朱钱发以“山村里的守望者”用户名发表了包括纪录片、微电影、Vlog等一系列视频,播放量累计超过40万,在景宁当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讨论。
翻开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大多都是对朱钱发的支持,表示视频引起了他们的那一份乡愁,更有官田、包岗等东湖村下属小村的人表达自己的感谢。
“时代的脚步越来越快,亲人之间面对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人与故乡的距离有时比看起来的远得多。”朱钱发对这种情况有着自己的看法,“看似我的纪录片只是在描述东湖村这样一个小山村,实际上,亲情、乡愁都是大家的共同情感,每个人都想停下来歇一歇,拥抱这一份牵挂。”
纪录片要拍,事业也不能耽误。如果说拍摄纪录片是源于朱钱发对故乡的眷恋,那么选择商业视频剪辑则是朱钱发认真思考后的职业规划。
“选择视频制作,是因为自己之前有过相关经历,在新媒体时代,视频传播的平台多、路径广、机会大,而且相对不太受时空限制,比较自由。”目前,朱钱发已经成立自己的传媒工作室,广泛接受景宁及周边县市商业视频制作业务,且已实现盈利。
“现在刚起步,面临的问题肯定不少,但既然选择了,肯定要勇敢地闯一下。”朱钱发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乐观,“纪录片肯定会坚持做下去,毕竟,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事业做得多好,故乡都是心里最牵挂的地方。”
山村偏远,人虽有时难以归乡,但乡愁却从不曾消散。每一个为了美好生活打拼的丽水人,你只管勇敢去闯,总有人为你记录乡愁。青山不老,春风常在,也许抬起头的一瞬间,拂面的清风,就带来了故乡瓦下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