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九月,天空瓦蓝明净,微风不燥。这个时节枫叶尚青,银杏未黄,菊花含苞,丹桂待香。能撑得起这半秋时令斑斓多姿的就是那街边一株株、一排排、一片片的栾树。
栾树别名木栾、栾华,为无患子科栾树属树种。栾树春季嫩叶多为红叶渐渐长绿,夏季黄花满树,入秋叶色变黄、果实变红,似一串串元宝,风吹过摇摇曳曳,也因此得名“摇钱树”。栾树除观赏价值外,还对粉尘污染、二氧化硫等具有较强的抗性,被誉为城市的“空气净化器”,因此,城市里一般多为美丽的景观树。
从初夏到金秋,惊喜地发现栾树每天都在变美。夏季碧绿的叶子间长出了一枝枝嫩黄嫩黄的黄粟花,渐渐变成一穗穗鹅黄,橙黄,金黄;秋天一边花开一边又变出杨桃形的果子荚,一串串长点短点,青绿色,淡黄色,橙红色,赭红色……五彩缤纷!让整座城市变成花的街,花的城………
我家就在防洪堤边上,著名的大猷街就在家门口。大猷街靠南边行道上从西头沿东头足足数公里一溜整排高大的黄山栾树,像卫兵一样站立在南明湖畔。刚进入初夏,就看到从碧绿茂密的枝叶中钻出一枝枝细长的黄色的小花,是那种嫩嫩的黄还带有一点青绿特别可爱,走在树底下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转眼初秋,花枝越伸越长,小花越来越多密密匝匝挤成了一串串花穗,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把淡淡的花香送给大地,送给秋天……
清晨,我沿着街南边从处州府城一直走到蔚蓝水岸,长长数公里栾树棵棵排列,树树挺立。每一棵树都是那样花团锦簇,硕果累累,我边走边翘首仰望,近看远看色彩斑斓,蓝天清风花香不断。一路黄色的小花朵不断往下落,扑簌簌轻柔柔地掉落在我的头上、肩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忍不住伸出双手捧在了手心,五片黄色小花瓣围着暗红色的花蕊是那样的美丽和精致,活像一个个小精灵在指间舞动……
我赞美栾树的勤奋,这边花儿还在继续开着,同时花间一串串小铃铛似的果子已经结了。惊叹栾树的努力,一朵小花结出一个果子,原本一枝枝伸展在蓝天下的粟花枝,硬是被一串串色彩丰富的沉甸甸的果子给压弯了腰。无数花枝从嫩黄到金黄,在阳光下熠熠闪耀着光芒,数不清的果子也由青绿转淡黄,由橙红到赭红,五颜六色的花串挂满枝桠,在秋日的暖阳里随风摇晃,风景这边独好……
我欣赏栾树朴实无华,不羡慕桃红柳绿,不嫉妒菊黄桂香。连开花都是那么的低调不炫耀,低调得常常被忽略。那些细细的淡黄色小花若不是被风吹过掉下一些来,人们走过路过几乎难以注意到。而一串串蒴果由绿到黄再变红了之后,红色与绿色反差强烈,仿佛才从一片绿意中跳脱出来,进入人们的视线。就这样默默用自己斑斓的色彩装点秋色,把美丽带给人间……
我站在街的这头透过满树斑斓的花果遥望远方,一眼望不到头是花的树,深点浅点,浓点淡点,连接成美不胜收花的街,满眼的红、黄、绿色彩明丽千枝竞秀,透着秀山丽水的美好与辉煌。全城像这样的栾树花街多得不计其数,就像一幅幅烟霞弥漫的画卷,寄情于青山绿水之间。
我喜欢这满树叠放的花果次第开放的热烈而丰硕,我热爱这蜿蜒成行的花海彩浪奔腾的磅礴和震撼,我赞叹栾树这独特美丽的大气又质朴,我欣赏这怒放生命的平凡与豪放:
木栾江畔绿枝桠,黄穗红铃满树花。
五彩斑斓疑是锦,秋风染色半天霞。
栾树花开一城秋,在木栾满树花簇拥着金秋暖阳的美色里,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也就真正进入秋天了!
(市区 秋水 6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