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畲族自治县梧桐乡高演村位于景宁西南部,离景宁县城35公里许。听闻该村从清乾隆至光绪170年间出进士8人,贡生34人,村里还有三桥环胜等著名景点,因而和一众诗友欣然前往。
高演村坐落在群山簇拥的怀抱中,状如莲花。山东南方环绕翠绿的毛竹,铺天盖地迎风摇曳。西北方是连绵不绝云翳的林木,苍翠欲滴碧绿扑面。山虽重峦伟岸,但村子坐落处却极平坦,恍恍然坠入桃花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村里历代进士塑像,了解完村里读书人近200年坚持不懈科考的艰辛历程,考取功名后的辉煌荣耀,油然心生敬意。
往里走,但见功名旗杆林立,细数竟有28副之多,皆为早年考取贡生以上功名学子所立,意为彰显门楣激励后学者。
过任公祖居,就见到一小屋遮盖着的水井,井上方镌刻“泽披芝兰”四字,该井皆由石块垒成。透过棚子空隙透来的微光,但见井水异常清澈,井底沙砾石块游鱼明辨秋毫,井水的甘甜冷冽亦就可想而知了。住在井旁80余岁的老妪热情告诉我,此井冬暖夏凉甘冽无比,大旱久旱井水仍汩汩涌出,多年来从未干涸,村民饮用、酿酒皆从此井索取。村里人深信,这井水还有助怀孕功效,不少久未怀孕的妇女,喝了井水后很快就会生儿育女。外出或回家的官员及普通村民,都会在井旁驻足,而后舀一瓢神水喝下,以佑身体安康仕途清廉平安。
往北走,是环胜、回龙、清风三桥,三桥均建于清乾隆后期。特别是重点保护文物环胜桥,该桥建成后,村里出现了“逢考必及,逢及必仕”的盛景。此桥至今已有280余年历史,仍伟岸横亘在窄小的溪流上。桥高三层,木质结构,与桥后数株300余年满身瘿累、枝干斜仄却繁盛蓬勃的柳杉互为呼应,显得极壮观宏伟。环胜桥檐牙高啄、黑瓦木窗,建造、雕刻十分讲究,桥大梁虽历数百年大自然沧桑,仍坚固异常。推开门,登上“咯吱咯吱”响着的楼梯,到了顶层就可看到全村景致,村庄一色红墙黑瓦,阡陌交通整洁有序,古色古香感盈满心头,恍惚中就回到明清时代。
听山涧流水淙淙,盈耳鸟语,仿若清晰听到当年学子朗朗书声正和着飘逸的山风鸟语,一起旋转搓合成优美独特的高演韵味。刹那间明白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氛围,高演村才会孕育出如此多的进士、贡生。
高演古巷四通八达深邃悠长,随意沿着古巷游走,古巷的转角或篱墙,不经意就会斜仄出艳丽的鲜花,它们拽着你,拥着你,依依不舍情意绵绵。伫立古巷,觉得时光停滞古韵悠悠,心中就想着巷中会否突兀涌出迎亲、祭祠或迎神的长长队伍,村庄上空盘旋着欢快或幽咽的鼓乐唢呐声。
中午在村中就餐,见堂前满地晾晒着宛如生姜一样的药材,问清楚才知是“黄精”。翻百度知道这药有极佳的补肺、健脾、补肾等功效,吃后身轻如燕腾挪飞升。中午吃的黄精炖土鸡汤色明亮,大家饕餮不止直呼过瘾。见一传菜妇女,走路虎虎生风,动作麻利快速,满脸没一丝皱纹,细打听才知已年过六十。问及怎会如此年轻精力过人的秘籍,她笑着告诉我,也就是平时喝喝黄精泡的茶、常常喝黄精酒的缘故。于是不少同行者腆着脸皮,问村妇买了不少。
过后踱步外出,到了古巷的店廊,我放松心情贴着美人靠,朦朦胧胧睡意上来。山村太过静谧,蜜蜂在耳边不停唠叨缠着你,风儿轻送旌旗猎猎声音,远处孝诚宫钟声连绵不绝悠悠传来,散漫、甜美、惬意就慢慢漾满全身,让我心旷神怡飘然入梦。
回来后,我总期望什么时候驱车再来?最好是择漫天飞雪日子,烧好炭炉,在熊熊炭火中端上高演黄精炖好的土鸡,斟满琥珀色浓稠的黄精酒,在悠悠钟声、猎猎旗声、朗朗书声中,深入骨髓品味高演“诗礼传家,书香踵接”的深邃意境。
(市区 何益林 6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