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3版:桑榆常青

  “包浆”其实就是“光泽”,专指器物经过长年久月之后,在表面上形成一层自然的光泽。不止瓷器、木器、玉器、铜器、牙雕、文玩、书画碑拓等纸绢制品都有包浆。

  在丽水老城区,有一条铺着石板的包浆老街,东起大众街三坊口,西至中山街,全长200来米,中间有一高坡,那就是古意盎然的刘祠堂背。

  封建时代皇帝敬赠智博功高德隆之臣有称帝师的,明朝开国谋臣刘基就被赐称帝师,明嘉靖七年(公元1528年),处州知府潘润在三皇庙废址上建刘基祠,因刘基被尊为帝师,故三皇岭改称帝师背,也称刘祠堂背。

  这里曾是处州府城主街道——中直街的一部分,旧时非常繁华。当年曾有三座帝师坊,坊前有“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石碑。抗战时祠堂被日冦炸毁,祠堂旧基前仅遗留下了鼓手亭的一根石柱。

  刘基,青田人,字伯温,明朝开国元勋,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军师,他辅佐朱元璋完成帝业、开创明朝并尽力保持国家的安定,因而驰名天下,被后人比作诸葛武侯。

  民间广泛流传着“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的说法。他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

  刘祠堂背的每一幢老屋每一块油亮的石板都似乎在叙述这里的故事。写生不经意间来到乡贤何镗的故居遗址。

  何镗(1507-1585),字振卿,号宾岩,丽水人。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初授进贤知县。为人刚直,不畏权贵,有政声。后任开封府丞、潮阳知县、江西提学佥事等职。崇尚理学,勉励读书。临川汤显祖受其赏识,荐补为生员。

  任云南参政间,以亲老乞归养获准。在乡获升任广东按察使、河南布政使,未赴任,在家闲居数十年终老。生平著作甚多,采史记文集游览之文,编成《古今游名山记》《中州人物志》。撰《修攘通考》《翠微阁集》等。万历七年(1579),总纂《括苍汇纪》,被赞为“简而文,核而当,详而有体”。

  老街往梅山弄前行数步有清末民初老屋,是著名律师黄景之(黄希宪)的住家及律师事务所所在地,在抗战时期曾为中共浙江省委的联络站。1938年7月,黄景之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以律师的合法身份从事抗日救亡宣传工作,积极投身党的事业。

  省委机关迁到丽水后,黄景之便把自己的家让给省委作为办公机关。省委在此设立了秘密活动点和联络站,并在这里召开了一些重要会议,刻印、分发文件资料。各地的交通员也常到此联系。

  刘祠堂背这一段街面狭小,却显得格外繁华、热闹。东面有新华书店、启明石印局、伦章文具店、飞花阁笔庄和棉布、南货商店。

  岭背西侧多卖竹篾器、铁器和缸钵陶器,打铁的叮(口当)声此起彼落。春节前夕,还有糖市,民谣:“过了廿三行(市日),刘祠堂背买沙糖。”那时进出丽水的物资多过水路,由大水门上岸的货物靠手拉车搬运。

  每天有无数手拉车要过刘祠堂背高坡,进来坡度很大且路段较长。装满货物的手拉车到刘祠堂脚都要停下来,然后四五个拉车工人互相帮着使劲推才能把车推上岭背……

  刘祠堂背是画不完的,它那种沧桑美感让我难以释怀。夕阳西下不知经年的石板发出油性的光亮,或青或朱色彩斑斓;道道裂痕如岁月的折皱沉默倔强。石板路两边的老屋伸出黑黢的屋檐,溪石垒筑的墙基和青砖墙体青苔斑驳,仿佛在向来往行人诉说着当年的繁华。

  回首望去,迎面吹来的晚风,仿佛都有久远的气息。刘祠堂背是丽水的老物件,路面、店面当“修旧如旧”,地方特色产品和手工业的店铺,它的历史、人文、故事还在继续着……

  周丽强/文 缪丽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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