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我对灯灯这位叛逆的女诗人并不熟悉。她的简历并不比其他诗人多,也许简短的几句话就包括完了,但已经足够。
我主要是读她的诗歌,能熟悉的就是她的诗歌。女诗人对于语言似乎比男诗人更有感触性,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在表达上都有让人惊艳的一面,比如赵丽华、宇向、安琪等,她们的独特姿态,总是会让诗坛感觉到一亮。当然,灯灯也不例外。
灯灯的诗歌,我个人认为,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
一、她将个体的认知与宽泛性的意象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柔韧而温和的风格,故为人瞩目。她对于诗歌的理解方式,也许是比较形而上的。比如在《我想你》这首诗歌里,她突出的就是一个虚拟的词:“叙述”。她在创作这首诗歌的时候,就意味着这首诗歌必须假设在现实的基础之上,然后才回到生活的原点:“雨”。雨是写诗歌的人最泛用的意象,但在灯灯的笔下,却变成虚构的现实。而火车与夜,低低的呼喊,风声,黑房子,这些词构成了诗歌的氛围:孤独而无助。这种急转直下的叙述,立刻使人觉得震撼不已。可接下来的提升,却让诗歌成了内心的呐喊:“我是不死的,我想你,我想你”。这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也就包含了她个人最刻骨的人生体验。我虽然不大赞同这样的表达结果,但可以认同的是在这首诗歌里,她已经惜墨如金了。
二、她将文字的内敛性与现实生活的残酷性结合在一起,使诗歌的寓意显得分外突出。我相信仔细阅读过灯灯诗歌的人都知道,她写诗歌的时候是内敛的,不是很张扬的那种。在选字择词的时候,她力求用最简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在女诗人里并不多见。许多女诗人对于语言的要求,似乎喜欢停留在絮絮叨叨的层面上,而灯灯喜欢简洁。这是一种最接近艺术本身的风格,但不为人所重视,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诗歌失去读者的一大原因。诗歌对于语言的要求是超越一切文体的,而灯灯做到了这一点,并将它与现实生活的残酷性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不可阻挡的阅读快感,使人沉入其中,不可自拔。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巷口的老人》:
但仍然有柳絮。被风带到更高的地方
巷口的老人依旧坐着。似睡非睡。他们还来不及脱卸
困顿了
他们一生的冬棉袄。很多时候
他们和下午
茫然的阳光在一起
抬起没有姓氏的脸,等待最后
时间的辨认。
把现实中的老人刻画得如此生动逼真残酷的,我认为灯灯是第一人。
我对灯灯的诗歌并不是理解得很深刻,但我认为她的诗歌,在这个语言泛滥、娱乐至上的时代,尚可一读,足矣!
松阳 毛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