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乡是我下乡插队的农村。
1976年7月,17岁高中毕业的我响应党的号召,来到距丽水县城大约30公里的云峰公社岩里大队插队。大队安排我在第三小队,住在小队长家里。三小队是个独立的村庄,离大队部有三四里路,我一人住在三队。房东的大女儿叫樟英,年龄同我差不多,和我可以做个伴,她个头比我高,长得挺结实的,干农活是个能手,她手把手教我干农活。
记得第一天的农活是割稻谷,一天的烈日下来,我的小腿肚子晒得绯红,有点火辣辣的,过了几天就脱了一层皮。早稻割完接着插晚稻秧,不久就要耘田(除草),有些田里的蚂蟥特别多,只要人一下田有响动,蚂蟥就立即游过来紧紧叮在人的小腿上,疯狂吸血,当时在水里没有多大感觉,等我上岸后发现自己的小腿多处在淌血,还有几只蚂蟥死死地叮着不放,让我感到惊愕。
大队在山上种了几亩茶叶,每年春天要派部分妇女摘茶叶,我看到村民一只手提篮子一只手摘茶叶,在我下乡前,看过电影里摘茶叶都是背个背篓双手摘的,我就把篮子放在地上用双手摘,速度比她们快很多,村民看到后都觉得奇怪,说我怎么会有这种技能!后来村民都纷纷学我用双手摘了……
岩里那个地方,出门除了公路就是山,田地分布在公路两旁,很少有大面积的田地,我们的田和山地离村庄最远的将近有10里路,大家出工都要带着中饭,早出晚归。记得我第一天出工吃中饭时,第一口饭吃进嘴里,就感觉异样,味道不好,我马上意识到:因为这饭是冷的,我从来没有吃过冷饭,当时也只好硬着头皮吃,好在那时的天气比较热,也无大碍。后来天气冷了,樟英就会拾一些木柴点上火,把饭盒放到火上烤,她每次都会把我的饭也一起烤热,让我能够吃到热乎乎的饭。小队分给我的一块自留地在山坡上,小队长看我体单力薄的,就和他的女儿一起帮我挖地,种上番薯,我自己就是去锄过两次草,等到番薯成熟了,也是他们帮助我挖番薯。我感激小队长一家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我的房东有五个小孩,三个女儿都是没有上过几年学。在这里劳动、生活的点点滴滴,令我终身难忘。
国家恢复高考后,我去学校读书离开了农村。离开之后,先后去过几次第二故乡看望房东和村民。去年10月,我们几位知青再次到第二故乡看望老乡。这次看到的景象与以往完全不同,几乎每家都盖了新楼,村里盖了新的文化礼堂,道路变成了水泥路面,村里有两户人家开了农家乐,原来的农田基本上改种了茶叶,年轻人大多数去了城里打工,中老年人在家种茶叶,老乡说种茶叶经济效益好,可以从春天开始摘茶叶,一茬接一茬摘到秋天,一年有几万元收入。特别巧的是,我们去的那天刚好是村里原老支书89岁的生日,我们的到来,让他们很是高兴和感激!愿故乡农民的日子越来越好!
(市区 田毅勤 6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