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南(市直)
冬日暖阳,小桥流水人家。院子临水处摆了几张桌椅,聚了几个情趣相投的朋友,坐着慢慢地喝茶、嗑瓜子、聊天,内心跟这山水阳光一样宁静温暖。
这是2019年初冬时节,在伏叶的感受,也是我很久前所向往的日子。后来感觉到这辈子很难造就这样一个理想的去处,也就随遇而安了。去年在香园买房时,看中了一个连着阳台的露台。我把阳台改成了一个茶吧,正中悬挂一幅“茶闲”毛笔字。然后在露台种上一些花草竹木,还筑了只小鱼池,放养几枚不同花色的金鱼。一些亲戚劝我用玻璃门把阳台与露台隔开。我坚决不同意。虽然有风吹日晒,冬冷夏热,但是我要的就是这种院子的感觉。
因为秋季久旱,溪水断流。陈老叹惜这山庄没有了清泉流过,就觉到有点名不符实。但是后山却是别有一番景象。山岭上好多的枫树和板栗树都已经落叶,少许红叶黄叶夹杂翠竹绿树中,更增加了大自然的层次感。虽然没有经过霜冻,但那种带有岁月沧桑的成熟感无不叫人感怀生命的美丽和人生的短暂。
院外的溪流从村中间流向村口。没有溪水的溪,把它安静的一面展示给了我们。大块的鹅卵石重重叠叠,护着底下那丝儿看不见的山泉,与一座座横跨的小桥为伴,坚守着它的初心和使命。溪的两岸石坎上生着许多很能入镜的水草。路沿上长着许多树,有柳树、香柚、竹子、板栗、桂花树等等。香柚特别多,似乎地头屋角都有。枝头上长着柚子,没人摘。
小溪往南边延伸将近一公里,就随着山势坠入河谷。村子向东西山沟撑开来,形成了一个洼地。洼地上种有几亩稻田,但也不多。田里还留有密仄仄的稻茬,向我们展示了曾经的田园生活。有条水泥路向东边延伸。路边立有一块牌子,上书“田园伏叶”。原来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伏叶村,村委就建在村口。村口长着一株硕大的落叶大树。陈老说是一棵板栗树。我有些不信,从未看到过这样大的板栗树。它几乎成了这个村的地标。
村子不大。村道只有一条。走进去,拐出来,不要走回头路。墙院、菜园、南瓜架,还有和善的村民。虽然都开有民宿、农家乐,但原有的那种朴素的情怀没有改变。
站在村道上往西看,蓝天白云下,白墙灰瓦的村舍错落有致,掩映在绿树红叶的山坳里,就如一幅悬挂着西山坡上的山水画。
我们不停地按动相机的快门,竟花去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到吃饭的时间,我们还能再逛上一个小时呢。
这是一个非常耐看的山村,远看,近看,粗看,细看,都看不厌。
晚上屋外凉,我们就围着火锅侃大山。喝得兴起,到大厅里高歌几曲。老板娘是一位爱唱歌的女人,她什么歌都能唱。但我们不会,平时就能那么几首,唱完了,也就关门睡觉了。
关了音响,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躺在床上,听不到泉水叮咚,夜静得出奇。人似乎变成了一张纸,被虚化成了黑色。或许,一个山村深夜的孤独是不会被外人所知晓的。
早晨起来,我在露台上打太极拳,听到有砍树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伏叶离我那么近,但感觉又那么远,似乎是我昨晚床头边的一个虚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