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新译：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孔老师回答说：“不是这样讲的。如果违背了天道，求谁都没有用的。”

　　解读：

　　这一章孔老师告诉我们，做人做事都要遵道而行。

　　一来一往，短短的一句对话，显示了王孙贾的阴险与孔老师的机智。古代有文化的人说话是非常讲究技巧的，引经据典、含而不露、绵里藏针。而日常中引用最多的就是《诗经》里的句子。所以，孔老师曾经说过，“不学诗，无以言”——如果你不能恰当地引用诗句，或者你听不懂对方的诗句，你就无法和对方对话。而且，那是相当丢人的事。

　　王孙贾是卫灵公的一位大臣，孔子在卫国期间，与卫灵公的相处并不愉快，孔子觉得卫灵公好色胜过好德，自己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几次想离开，但又迫于生计，无法一走了之。这一天，也许是孔子有事要求见卫灵公，遇上王孙贾，王孙贾就用这句俗话试探一下孔子，等于将了孔子一军。

　　“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是一句古代的俗话，奥，指奥堂，可以理解为一家之主，这里暗示卫灵公；灶，就是厨房，也可以指掌勺的厨子，这里王孙贾借此比喻自己。意思是，与其巴结高高在上的主人，还不如巴结掌勺的厨子来得实惠。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县官不如现管。”言外之意就是，你去找卫灵公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找我好了。

　　这时，孔老师就显示出了他的机智，他不能直接反驳他，与他过不去，但又不能巴结这个小人以失自己的身份，所以就不卑不亢地说，做什么事找什么人都要符合天道啊，一个人如果违背天道，那是找谁都没有用的！而且我做事并不是为自己捞到什么好处，而是为仁义道德而奔波。王孙贾碰了个软钉可能有所不爽，但他肯定没办法为难孔子——可不是么？做什么事都要以符合天道为前提啊。

　　现在有些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却去求菩萨保佑，有用吗？肯定是没用的。有句话叫“圣人畏因，凡人畏果”，那些贪官污吏、犯罪分子，得到惩罚是迟早的事。老子说“天网恢恢，疏而不失”，孔子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王夫之有言：“圣人有欲，其欲即天之理。天无欲，其理即人之欲。学者有理有欲，理尽则合人之欲，欲推即合天之理。”这可以说是对孔子的最好注脚。

　　（卢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