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浑身直冒汗的三伏天,也正是第一季稻谷收获后刚插上绿油油秧苗的时节,就到了钳黄鳝泥鳅的最佳时机。
钳黄鳝泥鳅要准备好三样工具,一是手电筒,越亮越好,所以我们都是带着三节电池或四节电池的长手电筒。二是圆形鱼篓,上面有一个带弹簧的盖子,塞进黄鳝泥鳅后盖子自动弹回,防止黄鳝泥鳅出逃,鱼篓腰上还有一根绳子,捉黄鳝时我就将鱼篓系在腰间。三是黄鳝钳子,黄鳝钳子很讲究,形状像烧柴火的火钳,但长度稍短一点,钳子上排边缘是一整排锯齿形的铁牙齿,下排边缘是内凹的两排铁牙齿,钳子的前段还有鹰喙一样的弯钩,任何小动物被这铁牙齿钳住,想挣脱是不可能的,就是很滑溜有劲道的黄鳝碰到这钳子,也只能乖乖认输。有了这三件捉黄鳝泥鳅的工具,只要时间和地点对头,抓它们是手到擒来丰收满满的事。
黄鳝泥鳅较冷天气不活泼,那时它们都是躲在田岸或水渠岸边的洞里不出来的。最好抓的季节就是夏天最热的三伏季节,此时农民刚插下第二季秧苗,稻田里水比较浅,夏季夜晚天气又闷又热,黄鳝泥鳅就不由自主游出洞来觅食或乘凉了。
天擦黑,我就和我的二哥出发钳黄鳝泥鳅了。夏季夜晚,田野里青蛙鸣叫声此起彼伏,期间融合蟋蟀的琴声,夜晚空气稍凉爽带着草木馥郁的清香,我觉得黑夜很美妙浪漫,一点都不害怕。来到新插秧苗的稻田里,由于田里的水比较浅,秧苗不茂密,所以田里的黄鳝、泥鳅用雪亮的电筒一照,它们就无处遁形了。泥鳅一般静静卧在泥田里一动不动或是慢悠悠游动,偶尔上浮到水面吐一口气,被电筒光罩住了,它或是惊诧快速游动几下就又伏在泥田里不动了。黄鳝不一样,它们基本一动不动将头嘴部露出水面呼吸,当然也有的黄鳝整条躺在水底休憩或慢悠悠游动着,但和泥鳅比起来动作优雅且缓慢多了,被电筒光照住,它们不慌张更不会逃走,照样悠哉悠哉的。此时我们拿出黄鳝钳子,轻轻伸到黄鳝泥鳅的身体两边,猛一下将黄鳝或泥鳅用钳子夹住。只要是被钳子夹住的黄鳝泥鳅,无论它们用何种方法挣扎,如不断扭动身体或是黄鳝将长长的身子缠绕在钳子上挣扎,只要夹住了黄鳝泥鳅身体中段以上,它们就只有乖乖进入鱼篓的份,绝无逃脱可能。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意外,那就是钳子只夹住黄鳝的尾巴,猛力挣扎下它们会有可能溜走的。
40年前的莲都田野实在太丰饶了,满田畈都是黄鳝泥鳅,记得我出去抓黄鳝泥鳅的那几年里,只要是又闷又热的夏季,厦河、海潮、丽光、灯塔大队这些地方的水田、水沟里,电筒光一照,田里沟里满是黄鳝泥鳅,水沟里水稍深点的地方还有不少巴掌大的鲫鱼在游动。只要一个多点或两个小时,我腰上的鱼篓里就塞满它们了。
愿我市生态更加美好,野生黄鳝泥鳅数量缓慢上升,人们还可以在夏季夜晚看到田野或水渠里悠闲休憩的它。
(市区 何益林 6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