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豆秸在锅底下燃烧,豆子在锅里面哭泣。豆子和豆秸本是同一条根上生长出来的,豆秸怎能这样急迫地煎熬豆子呢?众所周知,豆子是没有情感的物品,一个“泣”字,显然就是拟人。它深入浅出地反映了曹丕对弟弟的嫉妒和寡义,以及诗人自身处境艰难,沉郁愤激的思想感情。
唐代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群鸟高飞无影无踪,孤云独去自在悠闲。我看敬亭山,敬亭山看我,彼此之间两不相厌的,只有我和这眼前的敬亭山了。这首诗的写作目的显然不是赞美景物,而是借景抒情。作者在被拟人化了的敬亭山中寻到了慰藉,似乎减轻了一点孤独感。然而,人世间深重的孤独和诗人的悲剧气氛,充溢在整首诗中,虽句句是景,却处处是情。
唐代杜甫的《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是描绘春夜雨景、表现喜悦心情的名作。一开头诗人就用一个“好”字来赞美“雨”,紧接着马上把“雨”拟人化,说它“知时节”,懂得满足客观需求。这个“知”字用得相当贴切,相当传神,简直把“雨”给写活了——春天是万物繁启萌芽的季节,正需要下雨的时候,雨就下起来了。它的确很“好”,还非常自然地照应了题目中“喜”字。
唐代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年春天,就在这扇门里,一位姑娘红扑扑的脸庞,映衬着鲜艳的桃花。今日再来此地,那位姑娘却不知去向何处,只有桃花依旧含笑怒放在春风之中。作者因为有去年那样美好的记忆,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这里,才特别感到失去之后的怅惘,因而发出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慨。这个将桃花拟人化了的“笑”字,促人联想,妙不可言。
宋代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驿站外的断桥边,梅花自开自落,无人理睬。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已经够愁苦的了,却又遭到了风雨的摧残。梅花并不想费尽心思去争奇斗宠,对百花的忌妒与排斥也毫不在乎。就算凋零后被碾入泥中化作尘土了,它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清香。词中的“寂寞”“愁”“争”和“妒”,都是用了拟人的手法。
清代郑板桥的《题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首字“咬”就是拟人,将“竹”人格化了。作者现象上在写竹子,赞颂的却是人。说竹子“咬定青山”“立根破岩”“千磨万击还坚劲”,正是对历经风吹雨打的竹子和所象征的人的真实写照。因此可以说,该诗通过歌咏屹立在破岩之中的竹子,塑造了一个百折不挠、顶天立地的强者形象。全诗清新流畅,感情真挚,语言虽然通俗,但却意义深刻,意味深长。
(市区 徐龙年 76岁)